所以,使唤骡子需要一定的技巧和耐心。
从峡口村到北川湾乡收购站,一路上都是村子,又是农忙时候,来来往往的驴马骡车不会少,又加上还有手扶拖拉机等机械和县际班车,路况十分复杂。
来回五六十里路,不定会发生什么事。
这也是梁福圭之所以要给梁金涛教授使唤骡子技巧的直接原因。
他担心侄儿第一次赶骡车会遇到什么麻烦,所以一定要亲自教他。
原本他准备陪着梁金涛送上那么两三回,等到梁金涛彻底把骡子的脾性摸清楚了就彻底放手。
可是奈何梁金涛不想让六爸跟着自己受累,坚决不让他去。
梁金涛说:“六爸,您年纪大了,这来回奔波的,身体吃不消。我自己能行,您就放心吧。”
梁福圭拗不过侄儿,只能作罢。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,一路上不停地叮嘱梁金涛要注意安全。
过吊桥时骡子不习惯脚底下晃晃悠悠的“路面”习惯性的犯倔,钉了铁掌的蹄子卡在桥板缝里。
梁福圭不慌不忙从兜里摸出块粗盐,在骡子眼前晃了晃:“牲口有时候其实跟人一样,你得给它一点好处,才能甘愿被你驱使。”
盐块在老汉掌心化开,混着常年握犁把的老茧,在朝阳下闪着细碎的光。
梁金涛学握鞭的姿势改了七遍。
六爸的手像树皮般覆上来纠正时,他闻到老人袖口传来的旱烟味里混着股药香——那是六妈用艾草熏过的。
当骡车终于平稳驶上乡道,老汉突然说起往事:“五八年大炼钢铁那会儿,我赶车运焦炭,三天三夜没合眼……”
话尾消散在突突驶过的手扶拖拉机黑烟里。
叔侄俩一个教,一个学,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四金龙乡的地界上了。
此时,太阳已经跃出堡子山,金色的阳光洒在大地上,给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。
梁福圭看着梁金涛那认真的模样,觉得他已经基本掌握了使唤骡子的技巧,这才把鞭子交到早就跃跃欲试的侄儿手里。
梁金涛接过鞭子,心里既兴奋又紧张。
他深吸一口气,学着六爸的样子,轻轻地挥舞着鞭子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