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热气在镜片上凝成白雾,“不过我们单位的废品”
他拖长音调,目光扫过梁金涛身后的架子车,慢慢悠悠地又说道:“里面不乏重要文件。”
梁金涛笑说道:“领导放心,报纸按保密价收,保证一张不留痕。”
他说着比了个撕碎的动作——这是邱富海传授的跟机关单位打交道的惯用手法。
苟奇志的金牙闪了闪:“看不出来,你挺上道嘛。”他突然压低声音,“不过最近财政紧张,价格方面”
“按市场价八折算!”梁金涛几乎是咬着牙抢答道,"就当给乡里做贡献。"
只要苟奇志不再提出更加过份的要求,他准备哪怕这次少挣点,也要跟乡政府这种废品大户搭上关系。
至于邱富海提醒过的,任何单位都有那种把废品卖给出价更低的亲戚或者熟人,转头却报了个高价中饱私囊的干部。
他这一次打算捏着鼻子认了。
“小梁觉悟很高啊!”苟奇志的胖手拍在他肩上,腕间的上海表硌得人生疼。
他转头对老汉吆喝:"老马,带他去仓库!"
仓库在食堂后头,是间低矮的瓦房。
推开门,霉味混着灰尘扑面而来。
成捆的各个层级的日报堆到房梁,泛黄的纸页间还夹着没撕干净的会议记录。
最里头摞着十几个锈迹斑斑的铁皮柜,柜门上的“革委会”红漆已经剥落。
“这些都要卖?”
梁金涛心跳加速。
第二次去收购站,他亲眼看见邱富海从这种老柜子里拆出紫铜合页,只要转手就是翻倍的价。
如果全部都卖的话,报纸等物还好说,那些铁皮柜子只能暂时拉回家放着,年后借牛车分批送去邱富海那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