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,“到时候如果事犯了,派出所去电话局随便一查就能查出来!
再说了,村部看门的那个死老汉跟梁金水穿一条裤子,你觉得他会把你的话原原本本地转告给家里人?
锤子,别痴心妄想了,我敢保证人家听出是你的声音,立刻就把电话挂掉了。”
其实他怕的是杨铁锤走漏风声——龙哥说过,这次要动的是铜都公司的铜材,抓住最少判十年。
杨铁锤听张幸福这么一说,愣了愣,无力地松开了手指,捂着脸慢慢地蹲在地上,无声地哭了起来。
张狗娃就站在旁边,却像没有听到张幸福跟杨铁锤之间的对话,只是努力把脖子缩进衣服里,望着峡口村方向,想象着自己躺在烙屁股的火炕上舒服的样子。
张幸福似乎很有耐心。
一直等到杨铁锤不哭了,这才默默地递过去一支烟,说了句“走”!
然后自顾自地埋头朝货场方向走去。
张狗娃这个时候,似乎也从幻想当中清醒过来了。
他吸着进进出出的鼻涕,看了一眼张幸福离去的背影,慢腾腾走过去抓着杨铁锤的脖领子,把他从地上提起来。
俩人谁都没有说话的心情,弯腰塌背,走在越来越冷的寒夜里。
听着从身后传来的凌乱的脚步声,张幸福嘴角勾出一抹冷笑,把大衣领子翻起来,缩着脖子,逐渐加快步伐。
很快,火车站货场巨大的轮廓就出现在了不远处。
火车站货场围墙外,几个黑影正在徘徊。
领头的脖子上一道疤,在月光下像条蜈蚣——是小十字的龙哥。
张幸福把抽了一半的纸烟丢进污泥里,满脸堆起笑容,刚要上前,突然被杨铁锤拽住:“幸幸福哥”
顺着他颤抖的手指望去,货场门口停着辆吉普车,车身上“公安”两个白字刺得人眼疼。
张幸福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,他微微眯眼,分明看见车门旁抽烟的人影,肩章上的警星在月光下闪着寒光。
“撤!”龙哥惊慌失措的低吼从黑暗中传来。
张幸福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杨铁锤拽着往反方向跑。
张狗娃绊了一跤,挎包里的扳手“咣当”砸在铁轨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