咳的痰硬咽了回去。
张狗娃摸出不知道谁写的欠条当餐巾纸,被油浸透的“今欠粮票三斤”字迹泡在羊汤里。
酒足饭饱后,张幸福甩出两张十元钞:“不用找!”
服务员追到门口找零钱,三人已经钻进隔壁的工人文化宫旱冰场。
杨铁锤套着租来的双排轮旱冰鞋,在《路灯下的小姑娘》旋律里摔了七个跟头,压碎了三块霓虹灯管。
张幸福搂着穿踩脚裤的售票员滑过弯道,往她人造革挎包里塞了包朱古力糖。
当夜下榻铜都饭店附设招待所,三人包下最贵的套间。
张狗娃把老母鸡拴在卫生间,鸡粪糊满了抽水马桶。
杨铁锤泡在浴缸里搓泥,打翻的力士香皂滑进下水道。
张幸福裹着浴巾给总台打电话:“送三瓶健力宝!要冰镇的!”
第二天一大早卖掉两只老母鸡,直奔铜都商厦,张幸福给三人置办行头。
人造革夹克要带铜扣的,回力鞋要蓝白条的,电子表要带夜光的。
杨铁锤试穿皮夹克时撑裂了后背线缝,一脸嫌弃的女售货员刚要发作,张幸福甩出三十块钱:“破衣裳老子买了!”
经过家电柜台时,三人对着标价2580元的日立彩电指指点点,吓得营业员赶紧拉上防尘罩。
傍晚在东风电影院看了《妈妈再爱我一次》,散场后去文化宫录像厅看港片,张幸福给看场子的混混塞了包红塔山,换来在投影机旁的特座。
如今才腊月二十六,连馒头都要吃不起了。
张幸福狠狠地咬一口冷馒头,红着眼无声低吼道:“梁金涛的钱烫手咋的?”
“锤哥咋还不回来?”
张狗娃缩在广告牌后面直跺脚。
他左眼肿得眯成缝,是昨天买酒时被几个城里的混混打的。
那帮人抢走五十多块钱,还扒了他穿了没几天的军大衣。
张幸福“呸”地吐出块馒头皮:“废物!”
他裹紧身上的棉袄,领口油亮得能照见人。
街对面的国营饭店飘出炖肉香,穿呢子大衣的干部们进进出出。
张幸福盯着玻璃门里晃动的身影,突然看见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