邱富海的脸瞬间沉下来。
梁金涛认得这女人——北川湾乡有名的长舌妇。
前世就因为爱嚼舌头根,没少挨打挨骂,可她丝毫不知道收敛。
即便六七十岁了,依旧稳坐北川湾镇“信息传播中心”的头把交椅。
好几个北川湾乡的混子栽跟头就有这娘们儿“举报”的功劳。
“王彩凤,你家的酒瓶按三级品收。”邱富海公事公办地敲敲价目表,“没瞅见我正给人家算账吗?要卖就排队。”
胖女人撇撇嘴,酒瓶往地上一墩。
玻璃碰撞的脆响里,梁金涛听见她嘀咕:“神气什么等黄会计回来”
炉子里的煤块啪地爆出个火星子。
梁金涛注意到王彩凤一直在打量自己,索性侧过身,低头拍打棉袄上的脏东西。
邱富海显然也不想让胖女人在自己眼前晃悠。
推开算盘走出柜台:“王彩凤,我先给你算吧。”
说着话,眼睛瞄了一下她放在地上的酒瓶子。
隔着柜台接过几张毛票,王彩凤最后在梁金涛的脸上看了一眼,掀开门帘走了。
“金涛,我算了一下,你这车废品一共卖了七十六块八毛钱。”邱富海一直等到听不见胖女人的脚步声了,这才开口说道,“这还是七十七块,拿好了。
如果要顺路给家里捎带点啥东西,我这会儿去跟供销社的周主任打声招呼,多少能给你省几个。”
“邱哥,太麻烦您了。我一会儿就回去了。想着趁还有点时间,看能不能在附近的村子再收点啥。”
梁金涛笑着谢过邱富海,把最后一点死面饼子几口吃进肚子了。
邱富海会意地笑了笑。
他以为梁金涛听到黄会计回家伺候病人,又加上快要过年了,年前肯定不会回来上班了,要趁这个难道的机会多收多卖。
梁金涛过去往炉子里添了几块碳。
准备给邱富海的糖茶缸子里续开水。
“我估摸着今天也没啥人过来交废品了,你一走我就锁门回屋了。这些东西就这么放着吧,反正过几天单位的车上来拉,省的我来回折腾了。”
邱富海抬手捂住糖茶缸子,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