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三分一个。”
梁金涛笑着递出一根昨天邱富海硬塞给的金城烟。
烟屁股上还沾着他手心的汗,在寒风里冒着丝丝白气。
走街串巷收废品,烟就是硬通货。
应付这种场面,不敢说“六谷一出,谁与争锋”,但绝对能换来一副好脸色。
金家老四眯着眼瞅了瞅烟卷,突然咧嘴笑了:
“我咋好像认得你。你是不是之前跟着张家那个逛鬼混过?”
黄板牙间漏出的烟气喷在梁金涛脸上,带着浓烈的蒜臭味。
梁金涛攥着麻袋的手紧了紧,指甲掐进掌心的老茧里。
前世的恶名像牛皮癣似的甩不掉,但他早不是那个输光媳妇嫁妆的混账了。
“老哥火眼金睛!”
现在改邪归正了,正经收废品了。”
他扭头指了指架子车上麻袋里出的废报纸。
至于挂在车辕上的三双半烂胶鞋,梁金涛相信金家老四在院子里的时候就看见了。
金家老四深深地看了梁金涛一眼。
突然转身朝屋里喊:“婆娘!把那些破铜烂铁搬出来!”
转头又对梁金涛挤挤眼,打了个酒嗝,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警告道:“你要敢短斤少两,老子把你秤杆撅了当柴烧棍。”
梁金涛看着金家老四婆娘提出来的废铜线,心跳突然加速。
那分明是剥了皮的电缆,紫铜在阳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。
按照邱富海的说法,这绝对是一级品。
“一级品一块四一斤。”
梁金涛的声音有点抖。
这价比邱富海给的最高限价低两毛。
他之所有点抖,是在赌金家老四既不知道县收购公司的收购价。
更不知道这是邮电局专用的4平方毫米线材,熔了能当电解铜卖。
“一块四?我咋感觉比就一块四吧!”
金家老四嘴里嘀咕着,身子非常诚实地凑了过来,两眼紧紧地盯着梁金涛手里的秤。
梁金涛特意让他自己看秤星。
金家老四粗糙的手指在秤杆上划拉,铜锈沾满了指纹沟壑。
十斤七两铜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