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,捂住嘴干呕起来。
梁金涛慌忙放下斧头,扶住她单薄的肩膀。
前世记忆闪电般划过——正是这个冬天,媳妇因为孕期营养不良晕倒在去娘家的半路上。
他拿出之前买来的洋糖剥掉糖纸,塞进媳妇的嘴里。
“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赵秀芬感受着嘴巴里香甜的味道,笑着安慰丈夫。
又叮嘱开始捞酸菜的梁金涛:“外面那层叶子熬汤底,里面的嫩芯子留着明天爹过来了再用。”
得妻如此,夫复何求?!
梁金涛“嗯”了一声,按照赵秀芬交代的去做。
铁锅架在炉子上滋滋响,赵秀芬用筷子夹着肥膘抹锅底。
油花迸溅时,她又忍不住泛起恶心,努力忍耐着。
梁金涛早有准备,给油锅里放了一把父亲晒干的野菊花。
着法子,还是当年村里的赤脚医生告诉即将当爹的梁福海,说可以解腻止吐。
法子应该是个好法子。
因为赤脚医生的能耐十里八乡的庄稼人都心服口服。
可那个年月,一年到头吃不上几顿荤腥,哪来的腻让晒干的野菊花去解啊!
肥油熬成金黄的渣,赵秀芬捞出油渣的动作像在绣花。
油罐是磕掉漆的葡萄糖瓶子,她灌油时突然停住:“留点底子炒酸菜。”
去年除夕她就用这招省下半两油,熬过了正月十五。
“涛子”
赵秀芬摸着尚不显怀的小腹欲言又止
梁金涛握住她生冻疮的手,将炼好的猪油渣分出一些装进罐头瓶:“等到年跟前了给爸送年礼,顺道请杨大夫来给你把脉。”?
赵秀芬抿嘴一脸幸福的笑。
梁金涛刚才说的“爸”,自然是老丈人。
而那位杨大夫,可不是四十八军户乡卫生所的大夫,而是四金龙乡卫生所的大方。
丈人两口子知道女儿怀孕了,过河来跟亲家见面说的第一句话就是“我姑娘的脉得请杨大夫给把”。
对于这个非常简单的条件,梁福海替又不知道在哪胡混的尕儿子一口答应下来。
骨头汤在灶上咕嘟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