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,瓷像底座还留着被赵老六砸缺的豁口。
“嫂子,这个时候的苇根最祛痰。”
梁金涛故意说得响亮,眼角瞄着界墙那头晃动的影子。
赵老六家晾在绳子上的破秋裤正往这边滴水,冰棱子挂在梁家晒的辣椒串上,活像前世商业对手使的阴招。
赵山花舀苞谷糁的手直抖,铁勺碰得瓦瓮叮当响:“你大哥吃过饭去村部了”
话没说完,界墙那头突然传来铁锹刮地的动静。
两人对视的刹那,梁金涛瞳孔里闪过前世在谈判桌上看报表的锐光。
东墙根新堆的粪土又压过界石半尺,羊粪蛋子滚到梁家木棚子旁边。
“爸说村长昨天碰见他还问起你。”赵山花突然抬高嗓门,锅铲敲得铁锅邦邦响,“说开春要带你去县里学拖拉机”
她棉袄腋下的补丁随着动作绽开线头,露出里面发硬的旧棉絮——那是去年被赵老六媳妇扯破的。
梁福海、梁河涛父子几十年的忠厚良善。
应该还有已经成为村部文书的梁金水的面子。
听到梁金涛改邪归正的消息后,决定把开春去县里学拖拉机的名单再扩充一下。
梁金涛攥着苇根的手指节发白。
学不学拖拉机还不一定。
先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再说。
前世他收购上市公司都没此刻窝火,界墙那头飘来的旱烟味里分明混着冷笑。
他突然起身撞翻条凳,惊得大哥家下蛋的老母鸡扑棱上房梁。
“爸和你哥经常说说远亲不如近邻”
赵山花追到院门口,结冰的辫梢甩在起皮的腮帮上。
她望着小叔子棉衣后摆翻飞的补丁。
突然想起自己新婚那年赵老六往喜被里塞蒺藜的嘴脸。
那会儿梁金涛还是个流鼻涕的娃娃,如今背影竟比界石还沉。
前些年,身为长子的梁河涛谈婚论嫁,按照村里不成文的规矩,婚后要主动搬离老院子。
在村领导、社长的共同主持下,把院落建在了现在的位置上。
却不曾想。
邻居赵老六把他跟赵山花娘家爸之间的过节,转移到了赵家女婿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