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见纸片。
赵秀芬低呼了一声“妈呀”,急急忙忙往厨房里走。
“这要是忘记烧了,岂不是闯下天大的祸事了。”
她心里这么想着,端端正正跪倒在灶台前。
默念着说给灶爷和灶奶奶的心里话,把丈夫梁金涛写给两位神祇的纸片焚化。
又小心翼翼地把掉落在手掌心里的灰烬,轻轻地放进炉蹚里。
日头爬过老榆树梢时,赵秀芬给供碟换了第三炷香。
香灰落进搪瓷缸里,惊醒了蜷在灶台后的大黑猫。
这畜生向来怕梁金涛,今日却敢大模大样蹲在装灶糖的笸箩边,定是嗅到了男主人身上久违的烟火气。
寒冬腊月,天地间一片肃杀。
黄河水如一条蛰伏许久的巨龙,从鹞子翻身峡峡口汹涌冲出。
浪涛似奔腾的骏马,又像惊起的山兽,前赴后继,裹挟着冰碴,相互撞击,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。
阳光洒下,河水仿若被镀上一层碎金。
清亮亮的,波光粼粼。
河水冲破峡口的束缚,义无反顾地向前奔涌。
向着一桥之隔的四金龙乡,向着同样隶属祖厉县的北川湾乡,一路裹挟着豪情,过乌兰山、东边湾、糜子滩、三道滩
最后出勇新乡,去了宁省。
彰显出大自然雄浑磅礴的力量 。
“再有十来年,等到鹞子翻身峡一建,就由不得河水像现在这么猖狂了!”
靠近河岸的冰面上泛着一抹青灰。
梁金涛抬头朝峡口方向看了一眼,嘴里嘀咕着,抡起铁镐猛地砸下。
冰碴子四溅,落在了三米之外的翻毛羊皮袄上。
峡口村有三个社。
从鹞子翻身峡峡口开始,以中街菩萨楼为界。
依次是一社、二社、三社。
梁金涛家属于三社九队。
而听到他刨挖苇根的整出的动静,凑到跟前的这位,家在一社二队。
名叫杨栓娃。
这个常年游走于药材买卖之间的二道贩子。
此刻蹲在土坎上,努力想要回忆起梁金涛刚才嘴里嘀咕的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