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间,暖暖和和的屋子里,只有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声。
吓的梁金涛急忙用手给父亲不停地顺后背。
好一会儿,梁福海老人盯着钉在窗户上的木板条子,喉咙里滚出闷雷般的咳嗽:“三百块啊这要搁在五八年,能救十八条人命。”
“爸,我错了,以前真不该跟张幸福他们胡混,又顶撞你说要去香江找我三叔。”
梁金涛端起水碗,真心认错,请父亲喝。
梁河涛一把揪住弟弟后领,拳头悬在半空又颓然落下。
檐角挂着的冰棱咔嚓断裂,正砸在河石铺成的台子上迸成碎玉。
老槐树上惊起几只寒鸦,扑棱棱飞向寒气笼罩的鹞子翻身峡深处。
见父亲、大哥被自己气的不行,梁金涛一时也是悔恨交加,膝盖一软跪倒在父亲脚下。
“起来!”梁福海烟杆重重磕在生铁做成的炉面上上,火星子溅到梁金涛撑住地面的手背上,“上个月你偷你王家表叔家的两只鸡,这个月你偷走村里准备修小学的二十根椽!我是万万没想到,你竟然敢跟张幸福耍牌九欠了人家三百块?”
老汉突然剧烈呛咳,枯瘦的手掌拍得木头做成的炕沿子嗡嗡作响。
“爸,你没听金涛说,张幸福被金水他们抓住的时候嚷着说要去上告。不能再由着这个混子的性子胡来了。”
话音未落,梁河涛转身疾步走出屋子,顺手抄起墙角的铁锨就往外冲,锹头在雪的映衬泛着冷光。
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,梁河涛早就看不惯张幸福他们坑骗亲弟弟的所作所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