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道宫修习的那一日。
祭祀的锣鼓声穿过遥远岁月,重新在耳畔震响。
那画面之中,阳光普照,百花纷飞,年方及笄的公主穿着厚重繁复的祭祀礼服,发间金簪耀眼,眼尾描红,额间贴着圣洁的银色钿纹,两臂高抬,手持玉笏,一步步登上祭坛。
就像是一朵雍容华贵的芙蓉花,翩然飘上祭坛高处,遵循着那些繁琐的祭祀流程,三跪九拜,以求她此行前往天道宫中修习,能顺利请回“承天鉴”,庇佑南荣百年昌盛。
仪式庄严肃穆,人皆正经八百,反倒是那仪式中心的小公主,盯着自己手里写满了祝祷的玉笏,眸中泪雾蒙蒙,拼命地忍着无聊的呵欠。
过往记忆变得越发清晰,慕昭然想起来,那一日原本天气并不好,阴云黑压压地罩在头顶,她本就不想离开父母和亲师,前去那劳什子的天道宫进修,便借着这天象不吉利的借口闹起脾气。
不过最终,胳膊拧不过大腿,就算父王和母后再如何骄纵她,也无法违逆天道,变了这传统。
她不喜天气阴沉,圣殿里看顾她长大的三位长老,便动用灵力结阵,赶在祭祀开始之前勉强撕开了笼罩在王宫上空的阴云。
灿然光束从撕裂的乌云里洒落下来,大长老的面容越发苍白了些,宛如一朵枯朽的花,呼吸之间都带着苟延残喘的病气。
她抬手摸了摸慕昭然的发顶,说道:“殿下,瑶姑无能,也就只能助你出行之路能一路光明,繁花相伴。”
慕昭然并不领情,她心中埋怨父王和母后,还有圣殿之中的长老,埋怨他们一个个的,都把她往天道宫赶。
就只有比她小三岁的弟弟,抓着她的衣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挽留她,说如果他成为南荣的国君,要让他的阿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才舍不得让她去那么远的地方受罪。
只可惜,他年龄太小,还翻不了天,只气得“冷漠无情”的父王吹胡子瞪眼,啪啪扇了他两巴掌,命人将他关了起来。
慕昭然自顾自地生着气,没有注意到瑶姑掩袖时咳出的血迹,迭声抱怨道:“天道宫,天道宫,你们口口声声就只有天道宫,我父王已经是南荣的国君,是南境之主了,为什么还得屈从于它的指令,凭什么它让我去,我就不得不去?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