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,炭盆的火灭了,寒风钻进屋子。

    崔小七觉得冷,身体本能地寻找热源。

    她这手一乱摸,感觉到不对劲儿,眸子猛然睁开。

    手在男人的身上,额头都摸了一遍,男人身体冰的像冰渣子,接着手探向鼻下。

    没死…

    男人像是有意识般,握住崔小七温热的手,侧身圈她入怀,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。

    感受到男人的冷的颤栗,崔小七抵在男人胸膛上,想推开他的手向下挪去。

    为了救人,她顾不上男女大防,褪去衣服。

    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男人,那臂膀禁锢的力道更大了。

    崔小七被勒的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屋外的积雪反着银光,穿透糊着的油纸的窗户,照进屋子内,亮堂堂的。

    “八姐,快来看!我堆的雪兔子!”小九欢快的笑声从院子里飘进屋内。

    崔小七迷迷糊糊伸手揉眼睛,指尖刚触到眼皮,后颈突然传来尖锐的冰凉触感。

    她猛然睁眼,正对上一双浸着寒意的眸子,像是深山老林里盯着猎物的孤狼。

    男人勾唇,簪尖的凉意贴着后颈,游走前方喉咙处。

    崔小七能清晰感受到针尖划破皮肤的刺痛。

    “你、是、谁?”男人声音沙哑,带着危险的压迫感。

    “崔小七!”她疼得倒抽冷气,唇瓣都被咬出青白。

    救命恩人就这待遇?早知道就该把这浑身是血的家伙扔在冰天雪地里喂狼!

    冰凉的簪子又压下一毫。

    眼下她明显处于下风,好女也要识时务。

    她只能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把编好的故事一股脑倒出来。

    当然了,避重就轻。

    她着重描述自己如何千辛万苦把他扛回家,当然,实际上是拖回来的;

    又如何花了几十两银子买药救他,而实际上,那压箱底的药顶天也就值一吊钱。

    男人喉间溢出一声冷笑,半信半疑,银簪突然发力:“说,你是谁派来的?”

    崔小七头凭借她猎人的直觉,这个刚醒来的男人,绝对是个极其危险的“猎物”,根本无法掌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