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!抢完了算逑!但谁敢动库房一个铜板!老子活剐了他!执法队!给老子盯紧了!”
怀远县的混乱在赵铁柱染血的拐杖和执法队的钢刀威慑下,被强行压制下去,转入一种更加粗粝、却也初具雏形的秩序。但这短暂的喘息,很快被来自北方的寒流彻底冻结。
漳水,封冻了。
一夜之间,凛冽的朔风如同无形的巨手,将奔腾浑浊的漳水河面彻底封死。厚厚的冰层覆盖了河面,反射着惨白冰冷的阳光。新生的砺刃水营,那五艘刚刚熟悉水性的快船,如同被钉死在琥珀中的昆虫,无助地冻结在码头旁的冰面上。桨橹成了摆设,蜂窝弩指向空茫的冰原。赵铁柱拄着拐杖,站在冰封的码头,望着白茫茫一片的河面,独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绝望。水营,成了冰上的困兽!周阎王若趁此时机卷土重来…
砺刃谷内,气氛比冰封的漳水更加沉重。谷口血战的伤员挤满了临时搭建的窝棚,缺医少药,呻吟声日夜不绝。粮食虽然暂时缓解了怀远的饥荒,但涌入谷中的流民和伤员让本就不宽裕的存粮再次捉襟见肘。陈墨埋首于堆积如山的户籍田册和库房账目之间,眼窝深陷,原本清俊的脸上刻满了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冷峻。怀远县的见闻,野鸭荡的险死还生,让他心中那点读书人的温良恭俭,在残酷的现实面前,如同薄冰般寸寸碎裂。
“大哥,不能再等了!” 赵铁柱将拐杖重重顿在议政堂冰冷的地面上,声音嘶哑焦躁,“冰封了水路,周阎王缓过气来,刘铁鞭那老狗说不定也舔好了伤口!还有混江龙那老水贼,吃了那么大的亏,绝不会善罢甘休!我们困在谷里,就是等死!必须打出去!打下云城!只有拿下云城,才有粮!有药!有铁!有立足之地!”
云城,漳水北岸重镇,扼守南北水陆要冲,墙高池深,守军数千。打云城?在砺刃谷新遭重创、水营瘫痪、天寒地冻之际?这无异于以卵击石!
陈墨猛地抬起头,眼中布满血丝,声音却异常冷静,甚至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寒意:“铁柱说得对!困守是死!打云城,尚有一线生机!周阎王新败,军心不稳!云城守将张德禄,贪婪无能,克扣军饷,不得军心!城中粮仓充盈,药库完备!若能里应外合…”
“里应外合?” 李长天打断他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