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拍向嶙峋的崖壁!惨叫声、木头断裂声、巨浪轰鸣声瞬间淹没了所有!
独眼龙站在船头,脸上的狂笑瞬间凝固,化为无尽的惊骇和绝望!他眼睁睁看着那堵浑浊的水墙当头压下,连人带船,瞬间被吞没!那三十具象征着复仇和野心的“破浪弩”,连同它们的主人,一同沉入了冰冷狂暴的浊流深处!
鹰愁峡,成了名副其实的葬龙峡!
上游悬崖上,柳红袖看着下方如同地狱般的景象,脸色微微发白。她收起发射信号的火折,转身,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冰冷:“走,回谷复命。”
而此刻,在漳水上游一处荒草丛生、人迹罕至的废弃码头——老鳖湾。
一条不起眼的蒙泥小舢板,如同耗尽最后力气的伤兽,艰难地靠上了腐朽的栈桥。阿鲤和泥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将杜黑七沉重的身躯拖上布满苔藓的栈桥。杜黑七浑身湿透,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,青紫的脸色并未完全褪去,但胸膛还有微弱的起伏。那块腥臭的“老河豚膏”和少年不顾一切的拖拽,竟真的吊住了他最后一口气。
阿鲤瘫倒在杜黑七身边,浑身脱力,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。他看着昏迷不醒、如同山岳般倒下的七爷,又看看身后浊浪滔天、杀声隐隐传来的漳水下游方向,稚嫩的脸上,泪水无声地滑落,混合着泥污和血渍。
浊浪分生死,雏鲤困浅滩。这潭浑水,比他想象的,更深,更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