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!”王癞子惨叫一声,腰刀脱手!他还没来得及做出第二个动作,两条浸油的粗麻绳套索如同毒蛇般从天而降,一套脖子,一套双腿,猛地收紧!王癞子顿时被勒得眼珠暴突,舌头伸出,像条离水的鱼一样被拖倒在地!几乎在同一时间,他身边两个试图反抗的心腹,也被如法炮制,瞬间被扑倒、缴械、捆成了粽子!
“撤!快撤!”张猛一击得手,毫不恋战!他一手提起被勒得半死的王癞子,像拎着一袋粮食,对着混乱的战场再次怒吼!
袭击者来得快,去得更快!得手的队伍没有丝毫迟疑,拖着三个挣扎扭动的“肉票”,如同潮水般退入乱石滩的复杂地形中。其余人则利用地形和制造的混乱,投掷出几枚点燃的、裹着硫磺和干草的“响炮”!
“砰!砰!砰!”
火光伴随着刺耳的爆响在仓库区边缘炸开!浓烟滚滚!这突如其来的火光和巨响,在寂静的夜里如同惊雷,彻底引爆了混乱!不明所以的守卫、被惊醒的仓库区居民、远处城墙上的哨兵……整个西水门附近瞬间陷入一片更大的恐慌和喧嚣!
“走水啦!”
“有贼人!”
“快来人啊!”
混乱的呼喊声此起彼伏,彻底掩盖了袭击者撤退的脚步声。
当潼关守军大队人马被惊动,举着火把如临大敌地冲向西水门时,张猛和他的队伍早已扛着俘虏,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黄河岸边的茫茫黑暗里。只有那艘孤零零的货船,和岸上几辆翻倒的独轮车、散落的零星货物,以及空气中弥漫的硫磺味和血腥气,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惊魂一幕。
黑石寨,伤兵营。
油灯的光晕在哑巴惨白如纸的脸上跳跃。他依旧昏迷,但呼吸却变得异常急促、灼热。脸颊上泛起病态的潮红,额头滚烫。包扎断臂的布条下,隐隐渗出黄绿色的、带着恶臭的脓水!老郎中守在旁边,不停地用冷水浸湿的布巾擦拭他的额头和身体,但效果微乎其微。他对着匆匆赶来的李长天,绝望地摇头:“李头儿……热毒入体,攻心了!没有‘续骨生肌膏’这样的好药压住热毒,清理腐肉……哑巴兄弟……怕是撑不过明晚了!”
李长天的心,如同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!潼关!潼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