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容,“跟往年一样,要是遇到官船查验,就说这是腌梅子用的粗盐。”
就在这时,船身毫无预兆地晃了一下。
童贯的干儿子童禄猛地掀开帘子钻了进来,他那身蟒纹靴踩在船板上,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,仿佛是死神的脚步声。“王掌柜好兴致,腊月里还跑船?”童禄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戏谑。
“给陈副都监送年礼呢。”王奎心中一惊,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,赶忙掀开糖罐,露出底下金灿灿的蜜渍枇杷,赔着笑脸说道,“童大人要不要尝尝新腌的辽东野果?”
童禄冷哼一声,伸手舀了一勺果脯,放入口中咀嚼起来,却突然噎住了,一颗果核卡在喉头,憋得他满面通红,如同熟透的番茄。
时光悄然流转,腊月廿九,大名府军器坊的地窖中,气氛凝重得如同实质。
岳飞小心翼翼地用糖水化开密信,王奎那熟悉的蝇头小楷逐渐在羊皮纸上浮现:“金使携国书抵京,索要雪魄糖十万、火药匠百人。童贯已应,拟以‘修缮艮岳’之名征调各地存糖。”
陈太初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,他将信纸凑近烛火,焦糖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,同时显露出隐藏在其中的血字暗文——这是用糖坊老法写下的密语:“漕帮探得金船腊月十六泊登州,船上铁器超朝廷限额三倍。”
“童贯这是要借刀杀人。”陈太初的声音低沉而冰冷,他蘸着糖浆,在桌上绘出幽燕地区的地图,眼中闪烁着忧虑与愤怒,“金人灭辽之后,必定会挥师南下……”
就在这时,窗外忽然传来鹧鸪急促的鸣叫声。
亲兵匆匆捧进一个冻得硬邦邦的糖人,说道:“漕帮刚到的辽东货,说是给大人解闷的。”
陈太初眉头微皱,接过糖人,轻轻掰碎。
只见里头掉出半枚辽国狼头符——这正是王奎上次信里提到的金军信物。
糖块上刻着契丹小字:“正月十五,燕京缺糖。
陈太初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,说了那么多,做了那么多,还是没有挡住历史的车辙。
“这个老阉货,就是个没卵子的种,想做异姓王,还偏偏没胆量,歪门邪道的东西,一条道走到黑!”陈太初对于童贯再次联金灭辽联盟自言自语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