政和三年三月初三,清晨的阳光轻柔地洒在大地上,给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。陈太初坐在驴车之上,缓缓驶出开德府界碑。这驴车看似普通,实则经过了陈太初的一番精心改装,增添了不少新奇的玩意儿。王大郎那壮硕的身躯紧挨着陈太初,一屁股重重地坐下,只听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车辕竟生生被他坐断。
书童墨染原本正抱着算盘,专心致志地核算着什么,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,手中的算盘差点滑落。他皱着眉头,咧着嘴,无奈地看着王大郎,嗔怪道:“大郎哥,这已是您坐坏的第三根横木了!再这么下去,这驴车怕是要散架咯!”
王大郎尴尬地挠了挠头,脸上却带着几分憨笑,辩解道:“洒家这是替官人试车呢!您瞧瞧这改装的四轮车,别的不说,就这弹簧减震,多灵光啊!方才咱们过那乱石岗的时候,都没觉得怎么颠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还伸手拍了拍车身,似乎在证明自己所言非虚。然而,话还没说完,车身却猛地向一侧倾斜。原来是拉车的驴子,被王大郎那浓烈的体味熏得受不住,突然尥起了蹶子,驴蹄子高高扬起,在半空中乱蹬。
陈太初、王大郎和墨染三人费了好大一番功夫,才好不容易安抚住受惊的驴子。此时,他们已经来到了水泊边的芦苇荡附近。芦苇荡里,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嘈杂声。陈太初等人循声望去,只见个喽啰正手持鱼叉,相互比划着,像是在切磋武艺。领头的是个独眼汉子,他身材颇为壮实,脑门正中央刺着“替天行道”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,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狠劲。而当他举刀时,手背上那块黥面赫然显露出来,那分明就是济州大牢逃犯的印记。
“此路是我开!”独眼龙扯着嗓子,喊出这句惯常的打劫开场白。可刚喊了半句,就瞧见驴车上“咕噜咕噜”滚下来一个铁塔般的黑汉,正是王大郎。王大郎双手紧紧拎着那把从糖坊带来且经过改装的铁锹,锹头磨得寒光闪闪,竟还特意开了血槽,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道冰冷的光。王大郎瞪着铜铃般的大眼,大声吼道:“洒家这锹专埋腌臜货!你们这群毛贼,最好识相点!”
陈太初倒是不慌不忙,慢悠悠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铜皮喇叭。他将喇叭举到嘴边,对着那几个贼喊道:“好汉可知童枢密使正悬赏济州逃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