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微微发抖,显露出童贯内心的不安与紧张。
官家赐下的白玉圭,映着殿外新柳的嫩绿,上面刻着 “忠勤体国” 的篆文,在日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。
然而,阶下二十四名金枪班侍卫的盔甲,却是辽国式样,这正是童贯上月才从雄州榷场 “收缴” 的贡品,如此明目张胆地将辽国盔甲置于殿前,不知是何居心。
当枢密副使的鱼符递到陈太初掌心时,他清楚地听见童贯牙缝里挤出的冷笑。
陈太初却神色自若,转身将备好的西夏狼头匕呈上,微笑着说道:“此乃阵前所得,听闻枢相雅好胡风,特此献宝。”
童贯伸手接过,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刀鞘镶嵌的绿松石时,绿松石竟在他指间碎裂,露出内层夹着的半张密约残页,正是韩家坞地窖里那份通敌文书的边角,这无疑是对童贯的沉重一击。
五月端阳,枢密院廨房里飘着艾草的苦香,弥漫着一股古朴而又庄重的气息。
新任河北宣抚使的陈太初,正展开北境防务图,仔细研究着边防局势。
狼毫笔尖在雁门关外轻轻洇开墨团,仿佛在描绘着大宋未来的防线。
窗外,童贯义子们操练新军的呼喝声此起彼伏,显得格外刺耳。陈太初却不为所动,目光紧紧盯着案头那盆从娘子关带回的焦土。
土里埋着半截火油引信,如今竟抽出星星点点的草芽,仿佛在这焦土中孕育着新的生机。
赵明诚托人送来的《金石录》摊在案角,书页间夹着李清照新谱的《渔家傲》,墨迹未干的 “九万里风鹏正举” 旁,蝇头小楷批注着沧州新舰的龙骨参数,文化与军事,在这一刻奇妙地交融。
染墨捧着密报匆匆闪入,带进的风掀开童贯送来的 “贺礼”,锦盒里躺着一把镶满宝石的辽国短刀,刀刃暗刻的女真文在烛火下显露真容 ——“诛童者封王”,这看似是一份礼物,实则是一颗暗藏的炸弹,将朝堂的暗斗推向了新的高潮。
汴河码头的夜市,炊烟袅袅升起,弥漫着热闹而又繁华的气息。
陈太初的青布小轿悄然停在樊楼后巷。
三楼雅间里,白玉娘早已推开雕花窗,正看见漕帮汉子将贴着 “蜜饯” 封条的货箱搬上画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