政和八年十月,汴京东郊的金明池畔,秋风如同一把无情的梳子,肆意地梳理着池中的残荷,发出簌簌的声响,仿佛在低诉着季节的更迭与世事的无常。
陈太初身姿挺拔地伫立在沧澜号那铁木混合铸就的船楼上,目光如炬,静静地凝视着不远处开封码头。
码头上漕船林立,桅杆如林般耸立,在暮色的笼罩下,仿佛一片沉默的森林,暗藏着无数的秘密与故事。
船首那门被油布严严实实包裹着的虎蹲炮,在渐浓的暮色中隆起一道神秘的暗影,宛如一头潜伏着的巨兽,随时准备发出震撼天地的怒吼。
而甲板上,二十名亲卫整齐地站立着,手中火铳的铳管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,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芒,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与力量。
“大人,工坊三百七十六处窖藏都已妥善封存,从沧州到雄州的商道,也全部换上了新的暗标。”
染墨手捧着密报,脚步匆匆地从舱底钻了出来。
他的发梢上还沾着齿轮箱特有的桐油味,显然是刚从忙碌的工坊赶来,连整理仪容的时间都没有。
“岳飞将军带着张宪他们前往开德府了,对外宣称是去重修陈氏宗祠。”
陈太初微微点头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满意。
他的指尖轻轻划过船舷上新装的青铜转向舵,这具由军器坊水力车床精心雕琢而成的机括,此刻正随着汴河的暗流微微震颤,仿佛在与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产生着某种微妙的共鸣。
就在此时,汴河上忽然飘来一阵幽幽的檀香,香气淡雅却又清晰可闻。
一艘漕帮的胭脂舫如同一朵盛开在水上的艳丽花朵,悄然无声地靠岸。
舱门轻启,白玉娘身着绛红色的裙裾,身姿婀娜地走了出来。
她莲步轻移,绛红的裙裾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,扫过跳板。腕间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,只是她刻意压低了嗓音,说道:“陈大人,诏狱西南角的排水渠,最窄的地方,八岁孩童勉强能够通过。”
陈太初略作思索,将漕帮令箭抛还给她。
甲板上的烛火随风摇曳,映照着令箭上 “沧澜” 二字那如水波纹般的纹路,仿佛在诉说着一段隐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