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入百万贯呐,可拿去修海堤的钱……”说着,他伸出三根手指比划着,“三年才拨下来三万贯!”
陈公辅在一旁冷笑一声,接口道:“那钱都去哪儿了?就说去年,单单朱勔搞的那花石纲,就耗费了两百万贯!那些太湖石从江南运到汴京,一路上拆桥毁屋的,老百姓可真是苦不堪言呐……”
“咳咳!”定王像是被酒呛到了,猛地咳嗽起来。陈太初见状,赶忙顺势递上一粒薄荷糖丸,关切地说道:“殿下,您仔细着,别呛了风。”
子时已至,宴席结束赵桓让陈太初上了自己的马车。
马车缓缓碾过汴河上那如钩的残月洒下的清辉。车内,定王赵桓紧紧攥着陈太初的袖角,恳切地说道:“方才在宴上,陈兄似还有未尽之言,此刻但说无妨,大可畅快地讲与孤听。”
陈太初闻言,轻轻掀开马车窗帘,指着窗外一家名为“王记糖坊”的铺子,说道:“殿下您看那‘王记糖坊’,本朝开国之时,这家糖坊每日不过售卖三十斤糖,可如今,每日竟能售出三百斤之多。
然而,汴京的人口,在这百年之间,增长了十倍不止。”
“这……”赵桓微微皱眉,一时未明陈太初之意。
陈太初接着说道:“可这糖价呢,却仅仅涨了三倍。”
说着,他从袖中取出算筹,在手中摆弄起来,“这是因为有暹罗糖、倭国糖进入市场,相互竞争。然而田地亩数却不会增加,粮食价格反倒下跌。”
说到此处,手中算筹突然“啪”的一声折断,“皆因土地兼并日益严重,佃户们缴纳田租之后,剩下的粮食连自己都难以养活,只能低价售卖!”
赵桓听闻,悚然一惊,说道:“难怪近年来流民渐多……”
陈太初苦笑着摇头,说道:“流民还算好的了。臣在河北路时,见过刘员外的田庄,庄里七成的佃户签的都是‘死契’。名义上是雇工,实际上与私奴无异!”
马车缓缓行经相国寺前,悠扬的钟声“铛铛”作响,悠悠荡荡地在夜色中散开。
陈太初神情庄重,从怀中掏出一本糖渍的《周礼》,呈递给定王赵桓,说道:“殿下,依学生之见,要根治如今这些弊病,有三条计策。
其一,效仿泉府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