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细密的雨丝如银线般纷纷扬扬洒落。
陈太初蹲在渔家那略显破旧的土灶前,神情专注。
铁锅里,三十斤黑糖块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,粗砺的糖粒中夹杂着苇秆渣,看上去就像汴河底的淤沙。
王大郎站在一旁,抡着船桨使劲搅动着糖浆,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,砸进灶火里,发出“滋啦”的声响。他一边搅一边嘟囔着:“官人,就这黑汤汤的玩意儿,真能变成银锭子?”
陈太初顾不上擦去脸上的烟灰,只是抹了一把,脸上顿时又添了几道黑印。他将晒干的牡蛎壳小心地碾成粉,又混着清河的黄泥,精心塑成一个漏斗形状。
“大郎,看好了!”陈太初说着,将琥珀色的糖浆缓缓浇进泥斗。糖浆顺着稻草滤芯淅淅沥沥地落下,老王头则捧着陶罐在下面接着。神奇的是,原本浑浊的糖水,竟渐渐变得透亮如琉璃。
“这才是要紧处!”陈太初将滤液倒回铁锅,调成文火,慢慢熬煮。随着温度的升高,糖浆表面翻起细密的银砂,仿佛无数细碎的星辰在跳跃。
陈太初手持铁勺,不时刮过锅底,带起如雪般的浪涛。渐渐地,结晶的白糖在晨光的照耀下,在锅里堆成了一座小小的雪山。
老王头颤巍巍地拈起一粒白糖,含在口中,原本昏花的老眼骤然瞪圆,惊喜地喊道:“甜!比福州贡糖还清甜!”
竹筛在陈太初手中如波浪般摇动,最细的白霜簌簌落入青瓷坛,略粗些的黄糖则被装入陶罐。陈太初舔着勺底残留的糖,心中默默盘算:三十斤黑糖,能产出九斤雪霜、六斤金糖,余下的糖渣还能再熬五锅糖水。
陈太初又拿着白糖去到糖铺,掌柜的看到雪白的白砂糖,清甜可口,糖霜要甜的多,随即以2贯钱一斤的价格全部收下。
王大郎的糖水铺子开业那天,那叫一个热火朝天!灶台上支着一口丈二的大铁锅,锅里咕噜咕噜地翻腾着暗红色的仙草冻,香甜的味道直往人鼻子里钻。陈太初大笔一挥,在招牌上写下“三文管饱”四个大字,嘿,你还别说,这四个字就跟施了魔法似的,路过的厢军们“呼啦”一下全围过来了,差点把木栅栏都挤倒啦!
老秀才陈守拙站在一旁收钱,看着这热闹的场景,嘴里却连声嘀咕:“有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