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下茶盏,指尖缓缓划过图纸上标注的“熟铁淬火法”,目光深邃地看向王禀,说道:“王帅可知此物最为精妙之处?这般锻造术,恰恰与军器所新制神臂弩的冷锻法相互克制。若是不慎落入敌手,后果将不堪设想。”
陈太初听闻此言,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,仿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。他这才如梦初醒,惊觉自己一心为改善农事而改良的农具,竟无意间暗合了军用技术,这可如何是好?心中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——七上八下。正待开口竭力解释,忽见赵知州从袖中悠然抽出一卷花笺。赵知州展开花笺,竟是一首《鹧鸪天》:“陌上柔桑破嫩芽,东邻蚕种已生些……”
“此等佳句,当浮一大白!”陈太初先是微微一愣,这首词是自己借用老辛的上半阙,不知怎么就跑到知府衙门离了,但是现在情况紧急,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他猛地拍案而起,声音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却依然坚定地接诵下阕:“山远近,路横斜,青旗沽酒有人家。城中桃李愁风雨,春在溪头荠菜花。”心里默念道“老辛莫怪,你肯定可以写出更好的。”可此刻他也无暇细想。只见赵知州眼中精光骤然乍现,竟不由自主地跟着打起了节拍,沉浸在这美妙的诗词意境之中。
就在这时,屏风后突然传来一阵环佩叮当之声,清脆悦耳,如同天籁之音。紧接着,身着藕荷色褙子的李清照款步而出。她身姿婀娜,气质高雅,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,散发着迷人的魅力。手中正拿着一幅《西岳华山碑》拓本,朱唇轻启,声音温婉动听:“夫君且看,妾身新得的《西岳华山碑》拓本……”话到半途,她忽地顿住,目光灼灼地盯着陈太初,眼中满是惊讶与好奇:“方才那‘平冈细草鸣黄犊’之句,可是公子新作?”
三日后,春光明媚,日头高悬。陈太初抱着五十两官银,缓缓走出府衙。阳光洒落在他身上,暖融融的,却未能驱散他心中那一丝隐隐的忧虑。街角的残雪在阳光的照耀下,正渐渐融化,雪水顺着石板路的缝隙缓缓流淌。守门的老衙役看到陈太初,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,他挤眉弄眼,一脸神秘地凑过来:“小官人好手段,那日节度使可是气得暴跳如雷,非要拿你问罪不可。多亏了夫人,一首《声声慢》,婉转凄切,动人心弦,硬是把节度使给劝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