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欢儿死的时间,正是那场人人自危的时期。
她倒下的时候,公司里的每个人,包括老板都以为她是之前没好全,加上多日加班猝死的。据说救护车把人拉走的时候,在等消息的一个多小时里,公司的hr、财务和法务抱着电脑进进出出老板的办公室,赔偿方案都做了好几版。
那一年,公司还有点余钱,不至于发不出来工资,更不至于拿不出赔偿。
公司的目的很清楚,既要保住公司声誉,不能给年度审查留下任何隐患,还要合理合法地堵住霍欢儿家属的嘴,别让人上门来闹搞得鸡犬不宁。
陪着一起上救护车的,是公司的主程,也就是霍欢儿的直属上司。
在主程回来之前,公司上下活像演了一出大戏。
有和霍欢儿身体情况差不多的,当场请假回家睡大觉,生怕下一个倒下的就是自己。
有和霍欢儿相邻而坐的,已经各自想办法搞玄学了,担心霍欢儿真走了,冤魂不散,半夜加班还陪着他们。
还有周申希这样心态平稳的牛马,听说之后也为霍欢儿难过伤心,但在这之外,更要紧的是他们的kpi。
周申希记得很清楚,那天她躲在洗手间哭了半小时,结果加班加了仨小时。
那天下午,主程回来了。
带来了两个消息,一个是大家都猜得到的:没抢救回来。
另一个消息出乎所有人意料:霍欢儿是服毒自杀。
抢救过程中医生给她洗胃,出来了一大坨苦杏仁的残留物。
医院报了警,警察动作很快,从霍欢儿的出租屋房间里翻出来一封遗书,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她服用了大量苦杏仁,要告别世界。
而那些苦杏仁,是她从医院开的中药里一颗颗挑出来的。
讲完这些,周申希拍了拍这位前同事的手,“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,但你的的确确是自杀的。”
她甚至连具体的致死源都知道。
1分就是简单啊,半小时不到就结束了。
车厢呼啸着前进,阴风擦着车外见缝插针地钻进来,呜呜的叫声充斥着车厢。
霍欢儿沉默了好一会儿,垂眸点点头,双唇微张着,看起来好像想说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