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为何?
谁人心中不明呢。
苏芮便照实道:“臣妾失手杀了大皇子殿下,臣妾以为娘娘会记恨臣妾,不愿见臣妾。”
林皇后轻笑,剪刀剪掉一支枯枝,“他该死,本宫岂会记恨于你。”
他该死?
苏芮从未想过竟会从林皇后口中听到这句话。
即便大皇子所作所为的确当得该死二字,可他是林皇后的儿子。
一个母亲,怎么会说自己的孩子该死?
“怎么,难道本宫说得不对。”林皇后抬眼,看着苏芮依旧带笑。
笑得那般纯然,不见一丝遮掩。
要么是林皇后的演技极好,足以塑造一张难以击碎的面具。
要么是,林皇后说得的的确确是实话,她觉得大皇子该死。
该死不在于他的做得那些事,而是他被皇上抓住了把柄,放在了棋局上,成了拦断她路的死棋。
可这该是一个母亲对于孩子去世后的态度吗?
孩子不是皇上的,可却是林皇后十月怀胎生下来,足足养了二十年了。
便是养只猫狗也有感情,何况孩子。
可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,林皇后都让苏芮觉得胆寒。
即便眼前之人依旧笑颜生花,苏芮却觉如坠冰窖,凉气从脚跟直穿天灵盖。
“一直站着做什么,坐下吧。”林皇后如看不到她的恐惧,伸手直接将苏芮按坐在宫女搬来的椅子上。
对上林皇后那笑意慈爱,瞧不见深底的眼,苏芮感觉到怕,来自本能,就如看到绝无可能反抗的猛兽那种怕。
“不必这般紧张,你是寅钦的侧妃,他如今珍爱之人,本宫不会伤你。”
“臣妾一介蝼蚁,娘娘想来也不在意。”苏芮尽量让自己平稳。
“千里之堤毁于蚁穴,有时蝼蚁也会坏事,不可轻敌呢。”林皇后抬起手,修长的鎏金宝石护甲划过苏芮的脸颊。“何况你是寅钦费心费力都要保下的人,你可知晓,为了让皇上饶你死罪,他做了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