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鸡还没叫,陈芳就在厨房忙活。林妙雪套着秦风旧校服来帮忙,发现案板上摆着九宫格早餐:豆腐脑、油条、糖糕、水煎包…
“阿姨,这也太隆重了。”
“小风说你在学校总吃不上热乎的。”陈芳掀开蒸笼,水汽模糊了眼镜片,“当年他爸胃出血住院,孩子们凑钱送的电饭锅,现在还能用…”
临别时,陈芳往林妙雪包里塞罐头瓶,里面腌着糖蒜。“小风小时候咳嗽,就靠这个压药苦味。”秦战递来牛皮纸包的书:“这是他高考前夜抄的《岳阳楼记》。”
公交启动时,林妙雪回头望。单元楼阳台上,两个身影还在挥手。她摸到包里硬硬的物件——是裹着红纸的银镯子,内圈刻着模糊的“青河”二字。
“我妈把压箱底的都给你了。”秦风指着她袖口的粉笔灰,“我爸课上的?”
“早自习帮他批了二十本作文。”林妙雪摊开掌心,铅笔痕混着冻疮膏的清凉,“有个孩子写《我的理想》,说要当像你一样的镇长。”
车过实验小学,放学的孩子们正在扫雪。不知谁喊了句“秦老师好”,纷纷扬扬的雪沫里,林妙雪忽然把冰手塞进秦风脖颈:“哎,你妈刚偷偷问我,咱们啥时候定亲?”
霞光染红天际时,炊烟从千家万户升起。谁家窗口飘出糖醋香,混着新闻联播的片头曲,在暮色里酿出浓浓的年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