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,是苏慕春的。
走廊里的灯暗了下去,只有窗外稀薄的月光,勉强勾勒出一条笔直的路。
他抬脚,一步,一步,朝着那扇门走去。
立于门前,他抬起手,指节屈起,在门板上轻轻叩击了三下。
里面是一阵死寂,过了很久才传来极轻的脚步声。
一点一点,挪到了门后。
“吱呀”一声,门被拉开了一条窄缝。
月光透过窗棂,斜斜地照进来,恰好落在那条门缝透出的区域。
苏慕春的脸出现在门后,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。
眼睛红肿,脸颊上纵横交错的泪痕在幽暗的光线下依旧清晰可见。
当她的视线对上丁嘉朗时,那片死灰般的黯淡中,骤然亮起星点。
“你……”
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沙哑的单音,喉咙便被哽咽堵住。
丁嘉朗什么也没说,只是张开了双臂。
她向前迈出一步,扑进了他的怀里。
男人的手臂在瞬间收紧,将她纤瘦的身体紧紧地箍在怀里。
他低下头,贴近她的耳廓,字字温柔。
“小海棠,你做得很好。”
怀里的人先是浑身一僵,随即,那一直被死死压抑在喉咙里的呜咽,如同决堤的洪水般,再也无法抑制。
他知道,她需要这场彻底的释放。
而他,会一直在。
行动结束后,苏慕春还需要配合队里进行复述、指认、以及文物的数量确认。
直到日头偏西,所有流程才算告一段落。
两人先是坐军用吉普到了南粤市区,再坐上返回红港的车。
返港路上,她实在是太累,枕在丁嘉朗的腿上,睡了很久。
再睁眼,车窗外已是浓稠如墨的夜色,只有城市的霓虹一晃而过,在车厢内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。
她仍躺着,神智有些恍惚。
这时,她被扶起,身侧递过来一瓶矿泉水,瓶盖已经被体贴地拧开。
“先喝点水。”
她接过水瓶,也没多想,仰头喝了起来。
视线不经意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