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怜的综合援助金,连交租都不够!”
“心悠是老大,她牺牲最多,要供我读书,还要养敏敏和陈嫂。”
她说到这里,声音哽咽了一下。
良久,良久。
“上个月,我领了心悠的骨灰。”
“买不起墓地,政府的公墓牌位还需要排期轮候,所以心悠的骨灰盒只能暂时寄放在殡仪馆。”
“你问我过得好不好?可你怎么不问心悠她过得好不好?”
“她也是你的女儿!”
“她也姓苏!”
……
华知凡几步追了上来。
“小海棠!”
他急急地喊了一声,伸手想去拉她,指尖却只擦过她的衣袖。
苏慕春脚步顿住,却没有回头。
夜风吹起她颊边的碎发,露出瓷白侧颜上泪痕划过的痕迹。
华知凡看着,心里不是滋味:“今天的事,是我没考虑周全。”
“我不该安排你们见面的,都怪我。”
苏慕春转过身。
过了几秒,她才开口,声音平静:“没事。”
“早晚都要见的,躲不过去。”
“今天见了,也好。”
她扯了扯嘴角,像是在笑,又好像不是。
“我先回酒店拿行李。”
“我订了今晚的飞机回红港。”
他下意识地,这次是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:“这么急?”
“要不然等明天?明天我们一起回红港。”
苏慕春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。
随即,她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,轻轻挣脱开他的手。
“不了。”
“我赶着回去,还有事。”
苏慕春没说的是,今夜过了十二点,就是丁嘉朗三十岁的生日。
她想做第一个,跨过零点的那一刻,亲口对他说“生日快乐”的人。
即使经历了刚才那令人窒息的一幕,这个念头,也未曾动摇。
当飞机巨大的轰鸣声逐渐平息,她拖着行李箱走出启德机场的出关口时,整个人还有些恍惚。
她又回到了夜晚的红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