泽,连 \"顺\" 字底部那个半毫米的缺口都被她用淡墨巧妙修补,既保留了历史痕迹,又让文字具备可读性。
暮色漫进窗户时,江浅将拓片平放在晾架上,用镇纸压好四角。看着自己耗时一整天完成的作品,那些曾在铜钟上模糊的文字,此刻在素白宣纸上以纯黑的姿态重生,笔画间的飞白处还留着拓包拍打时的自然纹理。她想起第一次跟师傅学拓印时,把汉瓦当拓片做得墨色不均,师傅却指着瓦当上的云纹说:\"拓片不是简单的复制,是让死去的文字重新呼吸。\" 此刻指尖抚过 \"风调雨顺\" 四个字,能清晰感受到每个笔画转折处的细微起伏,那是拓包与铜体、墨色与宣纸在时光里的共振。泪水突然模糊了她的视线,这不仅是一张拓片,更是她与师父跨越时空的对话。
工作室的座钟敲响八点,江浅才惊觉忘记吃午饭。但看着晾架上渐渐干透的拓片,那些曾被铜绿掩埋的文字,如今正以最庄重的姿态诉说着五百年前的祈愿。她知道,明天还要将拓片扫描存档,用专业软件修复那些无法通过手工弥补的残缺,但此刻她只想静静坐着,听窗外的雨声与拓片上的文字在心底共鸣 —— 这大概就是拓片师的宿命,在时光的褶皱里,用耐心与技艺,让古老的文明重新发出清晰的声响。而她,愿做那个永远的聆听者与传承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