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浅跪坐在钟楼地面,牙齿死死咬住紫外手电筒的橡胶绑带,冷白色的光束随着她剧烈的喘息来回摇晃。光谱分析仪的按键在指尖下泛着冰蓝的光,她几乎是颤抖着输入参数,仪器幽绿的冷光映得她瞳孔发亮,鼻尖细密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滚落,在防尘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。
凝滞的空气里仿佛悬浮着看不见的蛛网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陈腐的霉味。当紫外光照亮尘埃的瞬间,江浅的睫毛猛地颤动 —— 那些悬浮的颗粒竟排列成螺旋状的符文,在光束中诡异地流转,像极了她在古籍里见过的镇邪图腾。她下意识屏住呼吸,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石柱,连吞咽口水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。
指尖抚过门槛时,粗糙的灰烬簌簌落在手套上。上次和裴照留下的鞋印早已模糊不清,只剩下两道淡淡的灰痕。金属探测器突然在掌心疯狂震动,那股酥麻的震颤顺着手臂窜上脊椎。江浅立刻俯身,用指腹在木质纹理间摸索,三厘米下的铜丝触感如同盘绕的蛇,冰凉且带着细微的凸起。
“果然” 她的声音被喉咙里的紧张掐得发紧。多功能刀在掌心翻转,磁吸装置精准咬住铜丝的刹那,刀刃划开朽木的瞬间,木屑飞溅到脸上,带着腐朽的苦涩。墙内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,像沉睡百年的巨兽正在苏醒。
暗格弹出的瞬间,一股腥甜的气息扑面而来。泛黄的牛皮笔记本边缘沾着暗红的痕迹,烫金纹样在冷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。江浅的太阳穴突突直跳,记忆突然闪回实验室的那个午后 —— 裴照慌乱收起的铁盒,盒盖上的纹样与眼前如出一辙,当时他躲避的眼神,此刻想来竟充满了恐惧。
翻开首页的血字时,江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“它们会沿着体温流动,切勿用右手触碰铁器”,潦草的字迹被血渍晕染得扭曲。她猛地想起裴照永远用左手执笔的习惯,想起他右臂那截空荡荡的袖管,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。
就在这时,二楼回廊的挂钟轰然炸响。江浅被钟声震得踉跄,抬头的瞬间,所有钟摆都朝着她倾斜,铜制摆锤泛着冷冽的光,如同无数把利剑。布谷鸟模型的黑曜石眼睛突然转动,折射的光斑直直刺向她的瞳孔,那种被凝视的寒意,像毒蛇吐信般爬上后颈。
她颤抖着戴上隔音耳罩,仪器却疯狂闪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