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唇开合间,瓜子壳碎屑混着窃窃私语飘散,间或飘来 “现在的年轻人” 的叹息。
“这边请。” 中年护工踩着磨破边的解放鞋,在青砖路上引着两人前行。鞋底与砖面摩擦出细微的沙沙声,赵昊瞥见安迪攥紧的拳头,指节泛着青白,虎口青筋暴起,便不着痕迹地蹭过她的小指,试图传递一丝温度。当院长办公室雕花木门出现在眼前时,她如被钉在捕蝶板上的蝴蝶,睫毛剧烈颤动,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:“我…… 我不敢进去。”
“有我在。” 赵昊的手掌覆上她冰凉的手背,指腹摩挲着她虎口处因常年握笔而生的薄茧。这个总将自己武装成刺猬的女人,此刻却像受惊的幼兽,令他心头泛起阵阵疼惜。推开门的刹那,消毒水混着薄荷膏的气味扑面而来,还裹挟着老旧木质家具的霉味。角落里那个低头作画的身影,让安迪的呼吸瞬间凝滞。
男孩垂落的刘海遮住眉眼,铅笔在泛黄的画纸上沙沙游走。褪色的蓝白条纹衫松垮地挂在单薄肩头,袖口磨出细密的毛边,却洗得发白透亮。领口星星点点的颜料痕迹,像是被遗落的记忆碎片。院长轻叩桌面:“小明,你姐姐来接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