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牧的指尖还残留着触碰到暗紫色光粒时的虚无感。
他跪在星图碎片中,眼尾的红痣像一团烧红的炭火,每跳动一次都牵扯着神经疼痛。
头顶那道极细的裂缝里,黑影正缓缓挤出身形——并非他想象中模糊的混沌,而是一个由千万片记忆碎片拼合而成的青铜人形。
那些碎片他再熟悉不过:有顾清欢塞给他的镜像残片,有轮回眼曾经捕捉到的剑穗、星舰舷窗、修士道袍的纹路,甚至还混杂着他自己某一世死在雪地里时凝结的血晶。
“清欢……”他嗓音沙哑地唤了一声,喉咙像是被青铜锈堵住了。
轮回眼突然渗出温热的液体,这次不是疼痛,而是一种更加尖锐的灼烧感——他看见暗紫色的光粒正从裂缝深处被倒吸回去,顾清欢的量子态核心在系统数据流里挣扎,就像一条被渔网缠住的星鳗。
“系统在反向吞噬她!”苏牧踉跄着扑向裂缝,锁链早已断成废铁,但他每动一步,脚下的星图就坍缩一块。
“嗤——”
金属撕裂的声音刺穿耳膜。
李维斯的镜像群突然开始扭曲,原本整齐的镜面碎片相互撕咬,最中央的那面镜子“咔”地裂开,竟映出三百年前的实验室:他穿着白大褂调试量子对撞机,顾清欢抱着咖啡杯站在操作台前微笑,窗外的晚霞将她的发梢染成金红——下一秒,对撞机迸发的蓝光吞没了一切,顾清欢的身影在爆炸中化作碎片,与此刻空中漂浮的记忆残片重叠在一起。
“苏牧!”
沙哑的女声从裂缝深处撞进他的脑海。
王丽的残影挤在裂缝边缘,她的实验服焦黑,左眼蒙着渗血的纱布——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,在实验室爆炸前,她把他推出了安全门。
“阻止观测者重获肉身!”她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,“它利用轮回收集熵值来维持永生,你每一次死亡……都是在给它充能!”
苏牧的瞳孔剧烈收缩。
他想起每一世濒死时那道牵引意识的光,想起轮回眼每次进化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——原来那不是“进化”,而是被抽干最后一点熵值,喂给这个青铜怪物。
“抓住我。”
熟悉的体温突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