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牧的意识在白光中剧烈震颤,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千万个自己举着逆命引的残影。
那些重叠的\"杀了他\"像钢针刺进太阳穴,直到那道年轻李明的声音撞碎所有回响——\"真正的观测锚点,从来不是你\"。
\"嗤啦——\"
顾清欢手腕上的烙印突然泛起熔金般的光,原本要将苏牧意识撕碎的系统拉力猛地倒转。
他踉跄着栽进一片冰寒的虚空,鼻尖先触到青铜的锈味,再是温热的血滴溅在脸上。
时空夹缝里的每一粒尘埃都泛着暗红,像被泡在凝固的血液中。
三百年前的场景在他们脚下展开:二十来岁的李明跪在青铜阵中央,胸口的血正顺着刻满符文的芯片往下淌;手术台上的苏牧更年轻,白大褂前襟的咖啡渍还没干透,睫毛在昏迷中轻轻颤动。
\"看芯片。\"顾清欢的声音带着碎冰般的颤音,她的指尖穿透时空,点在李明掌心那枚幽蓝的芯片上。
苏牧这才发现,芯片表面的纹路不是金属刻痕,而是流动的基因链——和他此刻静脉里流淌的量子纠缠光纹,完全一致。
\"这是\"
\"你的基因序列,和系统核心融合铸造的。\"顾清欢的烙印纹路顺着手臂爬到脖颈,在虚空中勾勒出半透明的数据流,\"他用心脏当容器,把本该摧毁轮回眼的核心,种进了你身体里。\"
年轻李明突然抬头。
苏牧的呼吸卡在喉咙里。
三百年前的这张脸没有后来的疯狂,眉骨还带着书生气的清峻,眼睛却像淬过冰的深潭——他分明在看他们,在看三百年后的时空。
\"小心!\"顾清欢突然拽着苏牧后仰。
一道猩红的光刃擦着他耳畔劈下,在青铜阵上灼出焦黑的裂痕。
机械义眼的嗡鸣从头顶压下来,李明的脸在光影中扭曲:左边是年轻修士的悲怆,右边是系统管理员的冷硬,半张脸覆盖着金属义体,瞳孔里跳动着数据乱码。
\"镜像宿主。\"管理员人格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,机械义眼射出的蓝光锁住顾清欢脖颈的金色纹路,\"你承载的镜像数据,能让我突破观测者悖论的终极限制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