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忻忻,最近还好吗?”电话那头的嗓音柔软如常。母亲的每一次嘘寒问暖,是她从到大唯一的慰藉。
但此刻,她却有些难堪,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。一个“抵押品”,到底怎么算过的好,怎么算过的不好。
现在她可称得上锦衣玉食,吃穿住行比以前在林家的待遇好上不止百倍。但是,她头上悬着的未知恐惧却更甚。她知道,查英哲的名声不是白来的。这个男人,必然比她所看到的要可怕的多。
“嗯,我没事。母亲不要担心。”她只能低声应了一声模糊作答,随后又问起母亲的近况,“母亲最近怎么样?家里有没有为难你?”
母亲的叹息声轻轻传来:“家里头还好,你父亲最近身体也不好,打骂很少了。”
母亲说了些家中近况。似乎那个林家大家长林才英——她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,在那场土地纷争中大溃,举家迁往北郊后,往日的威严便秋日残阳般消弭。这份颓唐,让大家长不再如从前动辄苛责,反倒让家里子女妻室的日子变得好过。
“忻忻,你自己要保重。”母亲说完这句,似乎是犹豫了半晌,随后带着试探的口吻问道,“那个……查先生,对你怎么样?”
林亦忻的指尖一顿。
她听出了母亲问话时有些紧张和无措。但也暗暗觉察出,母亲这句中有一些并不现实的希冀。
毕竟,蒂娜当年以低微的舞姬身份,结识了林家的家主还怀了孩子。之后虽然并无婚姻,却也实实在在地住进了那个大宅,远离了风尘。也让自己的孩子,在经历了五次亲子鉴定后,进了林家族谱。
所以,她知道母亲似乎对她现在的处境,反而是有所期待。
林亦忻只能在心里苦笑。
“母亲,他就当我是空气的,我很少会见到他。”林亦忻只能撒了个谎。她不敢告诉母亲,这个男人只要在曼隆,就要考她的功课,盯她的程度简直赛过那些临考毕业班的老师。
母亲听了她的回答,似乎是哦了一声,又和她略微寒暄了几句便挂了电话。
林亦忻收好了手机,重新翻开书本,却突然意识到,自己居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。也习惯了承受查英哲的各种喜怒无常,这个念头让她觉得有些可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