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的实验室里,秦天哲的白大褂领口早已被汗水浸透。他面前的黑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张量方程,粉笔灰簌簌落在皮鞋尖,像未融的冬雪。苏晚晴蜷缩在沙发里,膝盖上盖着他的灰色羊毛外套,手里的速写本已经画满第七十页——全是不同角度的史瓦西半径示意图,边缘点缀着她惯用的玫瑰藤蔓。
“又卡住了?”她突然开口,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。
秦天哲握着粉笔的手顿在半空,目光停留在黑板右下角那行被反复划掉的公式上。广义相对论的场方程在此处呈现出令人窒息的复杂,就像一团纠缠的黑洞吸积盘,每一次展开都可能坠入更深的数学迷宫。
“反对者是对的。”他终于转身,指尖蹭过鼻尖,留下一道淡白的粉笔痕,“仅凭场方程推导黑洞存在,就像用一支铅笔丈量整个宇宙。他们说我们在玩纸上谈兵的游戏,用数学虚构天体,这话并非全无道理。”
苏晚晴放下速写本,赤着脚走到他身边。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斜切进来,在他眼下的青黑处镀上冷银。她伸手拂去他肩头的粉笔灰,动作轻得像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瓷器:“记得你第一次带我看射电望远镜吗?你说每一道电波都是宇宙的 whisper,而数学是翻译这些密语的密码本。”
他低头看她,发现她腕间还戴着三年前他送的银质手链,链坠是微缩的史瓦西半径公式。记忆突然闪回——那个暴雨倾盆的夏夜,他在天文台淋得浑身湿透,却兴奋地向她展示新解出的引力场方程,而她笑着递过毛巾,说这串符号像极了她画布上旋转的星群。
“可密码本也可能有拼写错误。”他苦笑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她手链上的刻痕,“上个月arxiv上那篇质疑黑洞的论文,引用量已经超过我们的模型推导。他们说如果广义相对论在强引力场中失效,那我们所有的计算都是空中楼阁。”
苏晚晴忽然踮脚,在他眉心落下一个轻吻。她的发梢扫过他下巴,带着雪松洗发水的清香:“那我们就去寻找不会说谎的证据。你说过,黑洞会在星群中留下引力的指纹,就像玫瑰刺会在掌心留下痕迹。”
她转身翻开桌上的观测报告,最新的射电数据在屏幕上跳动,像一串未破译的星图。秦天哲看着她指尖划过那些波动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