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要把整条街的人都惊动。\"沈宏毅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,手里端着两杯茶,\"上个月她去菜市场,逢人就说"我家小雅在华清拿了奖学金"。\"
沈杰接过茶,杯壁的温度熨着掌心:\"爸,你说\"他突然想起方才父亲欲言又止的模样,\"你和我妈以前有过想离婚的时候吗?\"
沈宏毅的茶杯顿在唇边。
他望着窗外被风吹得摇晃的银杏叶,喉结动了动:\"你妈怀你的时候,我在工地摔断了腿。
她大着肚子去医院照顾我,路上滑了一跤\"他突然闭了嘴,指节捏得茶杯发颤,\"后来医生说可能保不住你,你妈抓着我手说"要是没了孩子,咱们就不过了"。\"
沈杰的呼吸一滞。
他望着父亲鬓角的白,突然明白为何母亲总把\"家\"看得那么重——原来他们的家,是拿命换来的。
\"后来呢?\"他轻声问。
沈宏毅转身往厨房走,背影在暖黄的灯光里有些模糊:\"后来你哭着从手术室出来,比猫还小。
你妈抱着你说,只要有你,什么都能过去。\"
夜色渐浓时,沈杰躺在自己屋的旧木床上。
窗外传来魏芷荣和姜雅琴的说笑声,由远及近。
他望着天花板上那道熟悉的裂纹,想起姜雅琴换鞋时,玄关地垫上那双绣着茉莉的拖鞋,正正好好摆在他的运动鞋旁边。
风掀起半幅窗帘,带进来一缕若有若无的茉莉香。
沈杰翻了个身,盯着床头柜上的蓝玫瑰——花瓣上的水珠早干了,却在花瓣尖凝出层细盐似的结晶,像极了姜雅琴掉在他颈窝的泪。
他忽然有些睡不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