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未散时,沈杰的闹钟在五点四十准时响起。
他揉了揉发涩的眼睛,前世那些熬夜敲代码后头痛欲裂的记忆突然涌上来——那时候姜雅琴总在电话里轻叹“你又没按时吃饭”,现在她就睡在三公里外的女生宿舍,他怎么舍得再让她担心。
套上洗得发白的运动服时,他摸了摸床头的红绳。
前世这根绳子跟着他从创业初期的破出租屋,到破产时的桥洞,磨得只剩半截。
此刻姜雅琴的红绳还泛着新红,正躺在他运动裤口袋里,隔着布料贴着大腿,像颗跳动的小太阳。
操场边的梧桐树还挂着露珠,姜雅琴已经等在单杠区。
她今天没扎高马尾,发尾松松绑了个小辫,蓝白条纹运动服被晨风吹得鼓起,露出纤细的腰。
见他跑过来,她弯下腰从保温桶里倒出杯豆浆:“热的,喝完再跑。”
豆浆的甜香混着青草味钻进鼻腔,沈杰突然想起前世她总说“燕京的豆浆没有糖”。
他接过杯子时故意蹭了蹭她指尖,果然看见她耳尖瞬间红透,像沾了晨露的草莓。
两人沿着跑道慢慢跑起来。
姜雅琴的步幅比他小半寸,呼吸却稳得像钟摆。
沈杰偷偷调整频率,让自己的脚步声和她的重合——前世他总说“等我不忙了陪你晨跑”,结果直到她出事那天,都没兑现过。
“沈杰!姜雅琴!”
一声清亮的喊喝从看台上飘下来。
林富娇穿着荧光粉的速干衣,正叉着腰冲他们挥手,身后跟着七八个体育生,个个扛着秒表和卷尺。
“我们体训队要测操场跑道数据,你们来得正好,当活标杆!”
体育生们哄笑起来,有人吹了声口哨。
姜雅琴的耳尖从草莓红变成番茄红,脚步下意识慢了半拍。
沈杰伸手虚虚护在她后腰,转头对林富娇道:“娇姐,换个时间行不?”
“不行!”林富娇蹬蹬跑下台阶,马尾辫甩得像小皮鞭,“张教练说今天必须测完,不然下周市运会的训练计划排不了。”她突然凑近姜雅琴,眼睛亮得像发现猎物的小狼,“哎姜学霸,你跑起来腰都不晃,核心力量这么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