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二十七的雪还没化尽,房檐下的冰棱在日头里滴着水珠,沈杰蹲在院门口帮母亲剥蒜,姜雅琴抱着个蓝布包袱从里屋出来——包袱里是魏淑芳连夜缝的棉袜,针脚密得能数清。
\"杰子,你二舅家捎信说腌了腊鸭,明儿咱得去一趟。\"魏淑芳擦了擦手,目光落在姜雅琴怀里的包袱上,\"雅琴把围巾系上,外头风凉。\"
姜雅琴应着,指尖却先替沈杰理了理领口。
他后颈被她的指尖碰得发痒,想起前晚在灶房烤火时,她也是这样替他拨弄被柴火烤焦的发梢。
那时候母亲在里屋叠冬衣,缝纫机\"哒哒\"响,他鬼使神差握住她的手:\"要不等开春?\"
她耳尖立刻红透,却没抽回手:\"我姐说魔都有个学术交流会,年后就得走。\"
此刻被母亲催着系围巾,她的动作突然顿住。
沈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——院墙上不知何时落了只灰麻雀,正扑棱着翅膀啄冰棱下的残雪。
像极了去年冬天,他们在图书馆后巷捡的那只冻僵的小鸟。
\"杰子,景明来电话了!\"魏淑芳举着手机从屋里出来,\"说同学聚会的事儿。\"
沈杰接过手机时,姜雅琴已经低头去系围巾,红毛线在她颈间绕了两圈,把半张脸都埋进去。
电话那头陈景明的声音炸响:\"你是真不打算去?
李毅风那孙子昨天还在群里说要包场,结果我跟建辉刚到就给他整不会了——我开你那辆二手捷达去的,他开卡宴,结果我停他旁边,他绕着车转三圈问我是不是中彩票了。\"
沈杰瞥了眼正蹲在台阶上逗麻雀的姜雅琴,她的靴尖沾着雪水,在青石板上洇出个小水洼:\"伍芷清去了?\"
\"去了啊。\"陈景明的声音突然低了些,\"她坐我旁边,问了八遍你怎么没来。
我跟她说你忙着创业,她就盯着酒杯里的柠檬片转,转得那片柠檬都快化了。\"
姜雅琴忽然抬头看他,睫毛上沾着围巾蹭下的毛线。
沈杰忙把手机往兜里塞:\"行,回头请你喝酒。\"
挂了电话,他蹲到姜雅琴身边。
麻雀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