鹤吐水,遇水显形的鱼鳞纹竟与工部官印严丝合扣:\"真印右下鹤喙缺半齿,此印却是完好!\"
\"陛下!\"兵部尚书突然跪倒,\"臣要举发工部私造虎符!\"他扯开朝服,胸甲暗格里竟藏着半枚鎏金虎符,缺口与沈惜棠所持完全契合。
紫宸殿哗然如沸。沈惜棠趁乱取出改良的铜胎日晷,晷影指向辰时三刻,晷面忽现磷光纹路——正是曹寅与东厂提督往来的密信拓本。
\"臣请开司礼监印房!\"大理寺卿萧珩振袖出列,\"三年前九边军饷案,批红用印与今时工部文书同出一辙!\"
正午骄阳刺破云翳时,沈惜棠立在司礼监印房。
她将璇玑秘钥插入鎏金印匣暗格,夹层突现半卷《内承运库出入账》,墨迹尚新的\"工部孝敬\"字样下,赫然列着东厂提督的私章。
\"好个连环局。\"萧珩钢鞭缠住欲咬舌的掌印太监,\"连司礼监都成了工部钱袋。\"
暮鼓低沉地响过三通,余音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回荡,仿佛是来自幽冥地府的催命之音。沈惜棠双膝跪地,垂首恭迎那道即将改变她一生的圣旨。
当“擢沈氏掌内承运库”的敕令如黄钟大吕般响彻殿宇时,沈惜棠的心头猛地一震。她缓缓抬起头,目光恰好与曹寅交汇。
在那一瞬间,她瞥见了曹寅蟒袍下若隐若现的精铁锁链,那锁链上的纹路,竟然与她在《天工造物》中看到过的“璇玑连环锁”一模一样——那可是工部暗仓的独门机关啊!
五更时分,万籁俱寂,沈惜棠独自一人坐在重开的内承运库里。她手中紧握着那枚新铸的鱼符,鱼符上原本光滑的表面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痕,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劈开了一般。
随着裂痕的扩大,鱼符的夹层里竟然滑落出半片鎏金,而那鎏金上的纹路,竟然与司礼监提督的私章纹路毫无二致。
沈惜棠的心跳陡然加速,她瞪大了眼睛,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半片鎏金。就在这时,窗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振翅声,一只信鸽如幽灵般掠过。
信鸽的足环在夜幕中闪烁着磷光,那磷光拼凑出的两个字,让沈惜棠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——“癸酉”,这正是父亲沉船那年的暗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