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一床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,被子上打满了补丁。左边与床对齐的是一个小土灶,土灶往外沿着墙边整齐地排列着几个大小不一的陶缸。三恒先是冲到灶边,揭开灶上的锅盖,发现锅中空空后就把墙边的缸盖一个一个打开,之后在其中一个装水的陶缸前面停下来,低头拿起水缸中的葫芦瓢舀了满满一瓢水,仰起头,咕噜咕噜地灌向自己的嘴里。竖爷赶紧跑了过去,从三恒的手中夺走了水瓢。水瓢中剩下的水摇晃着溅了竖爷一身。三恒愕然地看着竖爷,生气地说道:“竖爷,水缸里面还有水,够咱俩喝,不用抢!”竖爷笑了笑说道:“你这小子,谁跟你抢水喝。你这样喝水不怕把肚皮撑破啊,慢点喝,拿去!”说完,竖爷把水瓢还给三恒。三恒拿过水瓢又咕嘟了几口,随后把水瓢递给了竖爷。竖爷接过水瓢,把瓢中剩下的水喝掉,接着走近水缸边。水缸约莫三尺来高,水已经见底。竖爷又舀了半瓢水。待他喝完那半瓢水,转过身,发现三恒已经躺在墙角的床上,头枕着那床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沉沉地睡着了。竖爷无奈地摇了摇头,轻轻地走到三恒的身旁,在床沿边坐了下来。坐下后,竖爷本打算打起精神,静待主人归来,然而经过这几个时辰的折腾,他也是既困又乏,屁股挨上床后,整个人就开始打不起精神。没多久,他的眼睛慢慢地不受控制地眯了起来,脑袋起初还能间歇性地抬起来,但最终像个蔫了的黄瓜,耷拉着一动不动了。
竖爷刚一进入梦乡,门“吱呀”地响了一声,他猛然醒来,像突然被针刺到一样,屁股迅速离开床,站了起来。门口此时进来了一个衣着跟竖爷他们差不多肩上挑着一担水的老兵。老兵体型高挑,看起来比竖爷还要高个几寸,头发斑白但干净整洁,像染了霜的黑线团,脸颊凹陷松弛,额头布满皱纹,整个脸看起来就像一块缺水的黄土地,只有那双眼睛像地面上散落的两颗宝石射发着锐利的精光,颔下是一撮花白的山羊胡,像一束倒伏在地面上但依然倔强生长着的白茅草。老兵扫了竖爷和躺在床上睡觉的三恒一眼后,一边径直走向水缸,一边面露愠色地说道:“新来的啊,还来了两个!遇上盗匪了?有什么口信啊?”
竖爷闻言赶紧朝着老兵走近两步,然后低头弯腰满脸愧疚地说道:“不好意思啊,老人家。我们在沙漠中迷了路,已经在沙漠中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