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与宋大人形影不离。”
轿外传来卢仁矩清朗的声音,杨嘉仪指尖一顿,正见卢仁矩立在三步之外,紫袍玉带映着阳光,腰间貔貅印纽此时却故意斜了三分,这是臣子面圣时才需整肃的仪态。
“宋大人上个月三次上书反对漕运新政。”
他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交谈的宋言初与崔嬉:
“如今却在与崔姑娘共拟《盐铁论》的修订。”
杨嘉仪眯起眼,只见崔嬉正将一卷文书递给宋言初,两人衣袖交叠间,露出半枚“如朕亲临”的玉牌,那是之前太子监国时才有的特权。
“公主难道……不好奇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吗?”
卢仁矩俯身时,一缕散发扫过轿帘上的金丝凤凰。
杨嘉仪抬眸正对上卢仁矩那双含笑的眼睛,她又看了看远处,宋言初官服下摆与崔嬉的罗裙交叠的地方,在微风的吹拂下好似纠缠不清的两条毒蛇。
杨嘉仪的指尖缓缓抚过腕间那枚碧玉镯,冰凉的触感沁入肌肤。镯子的玉色如深潭静水,此刻却映着她晦暗不明的神色。
“你若是知道些什么……”
她的指尖在玉镯上轻轻一叩,发出清越的声响:
“不如直言。”
卢仁矩躬身行礼,紫袍广袖垂落。他姿态恭谨,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扫过杨嘉仪的腕间玉镯:
“此事牵连甚广,还请殿下移步文渊阁详谈。”
卢仁矩他声音压得极低,却恰好能让杨嘉仪听见。
杨嘉仪眸光微动,抬手在轿窗上敲出三声轻响:
“走吧,去文渊阁。”
轿帘垂落的瞬间,她瞥见卢仁矩唇角那抹转瞬即逝的笑意,紫袍下摆扫过地上未干的雨渍,拖出一道暗色水痕。
——————文渊阁——————
杨嘉仪踏入文渊阁的刹那,鎏金水钟正好报时。
十二架通天书柜呈八卦方位排列,每格悬着的银牌在阳光中明灭如繁星。
她的衣裙扫过门槛时,带起一阵微风,案头摊开的《功臣榜》副册便自动翻到最新修订处。
中央的运河微缩模型正随机关运转,漕船载着米粒大小的麻袋穿梭。
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