并不好,她也不愿意下棋。拉着沈知韫陪她,无非就是想熬他不叫他睡觉,她的本意就是想罚他。
罚他与崔嬉私会,罚他身上的花香,罚他明明察觉她的不悦,却仍温声细语,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。
可偏偏,这沈知韫连罚都接得这样妥帖。
杨嘉仪故意落下一子,力道稍重。
沈知韫抬眸看她,眼底映着微光,温润如常。
他淡定的执黑子,轻轻一落,一局结束。
沈知韫又是“险胜”……
“驸马不困?”
杨嘉仪挑眉,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挑衅。
沈知韫微微一笑:
“殿下不困,微臣自然也不困。”
“……骗子。”
杨嘉仪盯着他泛红的眼尾,心里又恼又软。
她原是想熬着他,看他撑不住求饶的模样,可偏偏,他连疲惫都藏得滴水不漏。
早在棋局刚过三巡时,杨嘉仪的指尖就已有些发僵,眼皮也微微发沉。
她其实早该喊停的,可她不愿。
不愿承认自己心软,不愿承认自己舍不得真的罚他,更不愿承认,她其实不想输。不想输了棋局,也不想输给崔嬉,不想输给那些藏在暗处的算计,更不想输给……沈知韫那双永远温柔的眼睛。
可偏偏,她熬了一夜,罚的不是他,而是她自己。她舍不得他累,却又拉不下脸喊停想来真是……可笑。
看着窗外亮起的微光,杨嘉仪终于拂乱棋局,有些索然无味的说道:
“我累了,不下了。”
沈知韫起身,恭敬行礼:
“殿下安寝。”
他的声音依旧温和,只是转身时,脚步微不可察地滞了一瞬。
杨嘉仪盯着他的背影,指尖攥紧了袖口。
她看见了他眼底的红血丝,看见他微微泛白的唇,更看见他离去时,轻轻揉了揉发僵的指节。
这一夜,她好像输了也好像赢了。
——————翰林院·晨——————
沈知韫踏入翰林院时,晨光已洒满案几。
卢仁矩见他眼下青影,立刻迎上来惊讶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