寝殿内格外刺耳。
“驸马回来了?”
她抬眸,唇角挂着笑,眼底却无半分温度:
“正好,陪我下一局。”
沈知韫微微一笑,拂袖而坐,修长的手指接过她递来的黑子棋盒。
“殿下先请。”
棋局初开,杨嘉仪落子如风,攻势凌厉。
沈知韫却始终从容,黑子轻落,步步为营,既不显锋芒,又不露破绽。
“驸马的棋,真是厉害。”
杨嘉仪指尖摩挲着白子,目光却落在他的袖口,她脑子里想的都是沈知韫与崔嬉在后花园的画面。
沈知韫垂眸,落下一子,轻声道:
“殿下谬赞。”
他的棋风温和,却暗藏杀机。
每每杨嘉仪以为胜券在握时,他总能在最后一刻悄然扭转局势,既不让她输得太难看,又不让她赢得太轻易。
“驸马总是这样。”
杨嘉仪忽然笑出了声:
“明明能赢,却偏要让着我。”
沈知韫抬眸,烛光映在他清隽的眉眼上,温润如玉。
“殿下喜欢赢,微臣便让殿下赢。”
杨嘉仪指尖一顿,白子悬在棋盘上空,迟迟未落。
“那若是我不想赢呢?”
沈知韫微微一笑,黑子轻叩棋盘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“那微臣便陪着殿下,一直下到殿下满意为止。”
烛火渐弱,棋盘上的厮杀却仍未止息。
窗外,夜风掠过海棠花枝吹落一地残花。
更漏滴尽,殿内最后一盏烛火“啪”地熄灭。
晨光微亮,他们的棋下了一夜。
杨嘉仪抬眸,看向对面的沈知韫。
他依旧端坐如松,眉目温润,只是眼底已泛起淡淡的青影,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黑子,似在等她落子。
因为那句她不想赢,她便真的一晚上都没赢。沈知韫每次都赢杨嘉仪一子,总给她无数个希望让她以为自己能赢,结果偏偏却都是他“险胜。”
看着沈知韫,一夜未眠的狼狈样,杨嘉仪心头微动,却又立刻压下那点不忍。
她下棋的本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