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自己在说什么。”
卢仁矩不躲不避,迎着公主凌厉的目光,一字一句道:
“微臣斗胆直言——驸马所拟的功臣榜,动了东宫的利益。奉国寺那场刺杀,不是意外,是太子对公主府的警告。”
“放肆!你竟敢妄议东宫!”
杨嘉仪猛地拍案而起,案上茶盏震翻,茶汤泼洒在旧书上,墨迹晕染开一片。
沈知韫脸色煞白,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,公主在奉国寺遇刺,便是现在提起他依然后怕。
卢仁矩重重跪下,膝盖砸在地砖上的闷响让沈知韫心头一跳。
可这寒门出身的卢仁矩背脊依旧笔直,眼中竟无半分惧色:
“微臣愿以性命担保,此非妄言。”
屋内死寂。
杨嘉仪胸口剧烈起伏,重生以来她第一次心跳得如此迅速。
她当然知道卢仁矩说的是真的,她只是没料到他竟然敢这么大庭广众的说出来。
“……你有何计?”
杨嘉仪再次开口时,嗓音沙哑。
卢仁矩伏身一拜,声音却清晰如刀:
“请公主准微臣与驸马共拟功臣榜。所有得罪世家之事,由微臣出面;所有遭人记恨之言,由微臣来提。”
沈知韫猛地抬头,不可置信地望向卢仁矩。
他竟是要替自己当这箭靶!
杨嘉仪死死盯着阶下跪着的青年,忽然冷笑:
“本公主如何信你?”
“因为微臣与公主目标一致。”
卢仁矩缓缓抬头,烛火在他眼中投下跳动的光影。
沈知韫喉头滚动。他忽然意识到,眼前这人早将一切算透——公主既不愿与世家彻底撕破脸,又不能放任太子步步紧逼。
而卢仁矩,就是那个能替公主府淌浑水的人。
“那你要什么?”
杨嘉仪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。
卢仁矩唇角微勾,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:
“微臣希望此番事成之后,能够得公主府庇佑。”
杨嘉仪应允,沈知韫闷不作声。
他有点后悔听了崔嬉的话,将卢仁矩带到公主面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