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安瞧着这场景,不敢发出半点声响。令她没想到的是,公主竟然妥协了?娇纵乖张的长宁公主何时这般委屈过自己。她再看驸马的眼神里,不自觉的带着怨气。
她本以为沈知韫比宋言初好,公主醒悟终得良配。未料这沈知韫也这番德行,不是什么好人。
只可怜了公主……
目送着杨嘉仪离开,沈知韫转头吩咐:
“念安,把西厢房收拾出来吧。”
念安下意识的想说公主府哪有什么西厢房,话没说出口,又想起了刚刚公主的态度。
她不情愿的点了点头,告退离开。
“表哥,都是崔嬉不好。惹公主殿下生气了……”
院中除了沈知韫和她的丫鬟再无别人,崔嬉这会儿凑上来,亲昵的挽起了沈知韫的胳膊,一股子茶味。
沈知韫不动声色的与崔嬉拉开距离,开口截断崔嬉自说自话的茶言茶语:
“表妹还是先用膳吧,这一天也是辛苦。待念安将西厢房收拾出来,你便住进去好生休息。
殿下虽然没有将你我赶出去,刚刚那样子你也瞧见了。怕是还在气头上……白日里,你莫要去招惹她。”
沈知韫嘱咐了崔嬉几句便将她和她的丫鬟打发走。
崔嬉听沈知韫都这么说了,也不再坚持便带着自己的丫鬟离开。
她们离开时,沈知韫的余光却瞥见崔嬉的丫鬟——那女子行礼时膝盖竟不曾弯曲,裙摆如铁铸般纹丝不动。
公主府风灯摇晃,照出沈知韫眸中深潭般的暗涌。
方才崔嬉身旁的丫鬟俯身时,他好像看见她后颈闪过一行幽蓝小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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驸马随口说出的西厢房,被念安安排在了公主府西北角,一个叫做“栖霞院”的地方。
这里有些荒废,院中有一片杂草丛生的小花圃。
唯有几株野生的晚霞色芍药还倔强地生在青石缝里,倒也应了“栖霞院”这个名字。
崔嬉踏进院门时,绣鞋就碾碎了一地枯藤。
这院子偏僻得连风声都显得格外清晰,檐角铁马“叮当”作响,像是念安某种不怀好意的嘲笑。
“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