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止一次,宋言初察觉到自己父亲的奇怪举止。可他又有什么办法,正如宋太傅所说,他不过是宋家的刀,宋家的棋子罢。
——————长宁公主府——————
一树垂丝的海棠花开得正艳,秾丽的花瓣层层叠叠压满枝头,映着琉璃瓦上流转的天光,将整个院子都染成了淡淡的胭脂色。
院子中,放着一方贵妃榻。而此时杨嘉仪正斜倚在贵妃榻上,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青玉案几。
风吹过时,花瓣簌簌而落,有几片沾在她未绾的发间,像是缀了几点朱砂。
驸马还在房内休息,彻夜未眠的模样,让杨嘉仪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他。
念安捧着木盘来时,正瞧见自家主子伸手接住一朵飘摇的花——那花瓣边缘已有些蔫了,软塌塌地伏在她掌心。像极了昨夜她将宋言初请出府时,宋言初沉默不语的样子。
“公主,这是您摔碎的玉佩。奴婢将其碎片收了起来,您看要如何处理?”
杨嘉仪没应声,懒懒的看了一眼,残玉映着天光,碎得几乎辨不出原形。
青白玉片上,那只展翅的鹤也只剩下半片羽翼,梅枝断裂处露出细密的金丝——那是她十岁那年,亲手缠上去的。
假装不在意的杨嘉仪,这时还是悄然收拢五指,心波荡漾。
她不小心打翻手边的甜汤,在青玉案上溅开一道水痕。
府外的喧闹伴随着虫鸣鸟叫声聒噪的很,吵得她头疼难忍。
“宋言初,还没走吗?”
念安将手上捧着的木盘放下,抽出随身的帕子擦着杨嘉仪不小心弄脏的手。
她声音压得极低,似是怕吵到房中驸马的休息:
“奴婢刚刚偷偷的去看过,宋太傅已经来了,并将宋大人拖了回去。宋大人怕是受了伤,奴婢见他的衣裳上,沾染了血迹。”
“无碍,他走了就好。就是伤到了,宋府又不是请不起郎中,不用我们操心。”
“公主言之有理,只不过……”
念安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,杨嘉仪瞧了她一眼,示意她继续说下去。
“宋太傅不知道从哪里得了公主曾经写给宋大人的信,他一怒之下扬在了公主府门前……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