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温润如玉,目光柔和似水,仿佛满园春色都不及眼前人半分。
“鸿胪寺丞,正五品下。”
杨嘉仪朱唇轻启,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极轻,目光细细描摹着他清俊的眉目,连他睫毛的每一次轻颤都不愿错过。
“鸿胪寺?”
沈知韫微微一怔,随即舒展眉头,温声细语道:
“可是要为陛下千秋节接见各国使节?”
杨嘉仪轻轻颔首,发间那支累丝金凤步摇随之晃动,在月光下流转着细碎的金芒:
“正是。皇兄说西域三十六国的使节将至,满朝文武就数你最通晓他们的语言习俗”
她顿了顿,葱白的指尖无意识地绕着衣袖上垂落的丝绦。
茶香中,沈知韫凝视着她娇艳的侧颜,忽然问道:
“那殿下可曾替我应下?”
“怎么会。”
杨嘉仪抬眸,眼眸中漾着温柔的水光,似一池春水被微风拂过:
“这样要紧的事,自然要问过你的意思才好。”
沈知韫闻言唇角微扬,目光温暖得能将人溺毙其中:
“那殿下的意思呢?”
他稍稍倾身,衣袖间淡淡的香气若有似无地萦绕在两人之间,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枝头的雀儿。
“其实殿下说好,莫说是个鸿胪寺丞,便是让我去天涯海角,我也愿意的。”
杨嘉仪看了眼沈知韫,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,茶汤中映着她微微蹙起的黛眉。
“这差事”
她朱唇轻启又合,终是轻叹一声:
“论理确实是个好去处。”
她抬眸望向沈知韫,眼中浮起一层忧色:
“只是”
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,杨嘉仪继续说道:
“前些日子功臣榜的事,已经拂了皇兄的面子。如今他突然这般示好,我总觉得”
话音渐低,她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锦帕。
庭院里一阵风过,吹落几片海棠花瓣,正落在她的裙裾上。
沈知韫眸光微动,伸手轻轻拂去那片花瓣。
指尖触及裙面时顿了顿,终是克制地收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