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主府的花园浸在夕阳昏黄的余晖里。
杨嘉仪从文渊阁回来后便独自坐在水榭边,不允许任何人靠近。她的指尖无意识地,拨弄着阑干上缠绕的藤萝。
池面映着最后一缕霞光,锦鲤游过时搅碎一池金红,她却只是怔怔望着,眸中映着粼粼水纹,却不见半分神采。
沈知韫踏着青石小径走来时,落花沾了满肩。
他远远望见杨嘉仪单薄的背影——素日里挺直的脊背此刻竟显出几分倦意,连他刻意放重的脚步声都未曾惊动。
“殿下。”
他轻声唤道。
没有回应。
一片落花飘落在她肩头,随着呼吸微微起伏,竟也未被拂去。
沈知韫蹙眉,往前走近两步才发觉她手中攥着半幅残破的纸笺,边缘还沾着墨渍。
晚风忽起,吹皱满池春水。
杨嘉仪这才恍然回神,转头时眼底还凝着未散的郁色:
“驸马何时回来的?”
她的声音很轻,像隔着一层纱。
沈知韫看见她指尖在纸笺上掐出的月牙痕,心口蓦地一疼。
沈知韫在她身侧轻轻坐下,衣摆掠过石阶,带起一阵清浅的香气。
他并未急着追问,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,里头裹着两块还冒着热气的桂花糖蒸栗粉糕,正是杨嘉仪素日最爱的那家铺子的。
沈知韫将糕点放在她手边的青石上,温声道:
“刚出炉的,殿下趁热用些可好?”
杨嘉仪目光落在那金黄的糕点上,终于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。
她伸手去取,却不慎碰落了膝头那半幅纸笺。
沈知韫俯身去拾,瞥见上面内容。
零零散散的有几个名字,令他心下一沉。
宋言初……崔嬉,那纸上写的,正是白日里卢仁矩交给她的。
“驸马。”
她突然开口,声音轻得像叹息:
“今日从东宫出来,我又去了文渊阁。卢仁矩与我说了些话……”
话到唇边又止住,杨嘉仪将栗粉糕掰成两半,递了一半给沈知韫。
沈知韫接过糕点时,指尖与她轻轻相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