部“流转制……寒门十二杰。”
“薛定边?”
皇帝额前冕旒玉珠轻晃:
“一个狱卒之子,也配列在宋翊之前?”
卢仁矩的指尖在袖中掐进掌心,声音却平稳如静水:
“回陛下,薛将军渭水救驾时,宋太傅尚在江南清谈。”
余光里,卢仁矩看见皇帝眉梢几不可察地跳了一下。
皇帝的手指停在已故“赵开疆”名字上,赵开疆的名字后是有污点记载上的。皇帝的青玉扳指与纸面摩擦出细微声响:
“贪墨之臣,也配享庙食?”
“西域三十六驿,至今仍用赵公所创驿制。”
卢仁矩后背已湿透,却仍挺直脊梁:
“臣愚见,文渊阁既要载德,也当录鉴。”
一阵穿堂风掠过,吹动卢仁矩洗得泛白的官袍下摆。
皇帝忽然倾身,手指划过杨昭蘅的名字:
“女子列榜,不怕贻笑后世?”
“昭和长公主的娘子军,曾为我朝打下半壁江山。”
他喉结微动,咽下喉间血腥气:
“昭和长公主镇守玉门关五年,阵斩吐蕃大将三人。微臣以为功过自当以剑论,岂因红妆减殊荣。”
卢仁矩话音甫落,殿外暴雨骤烈。
太极殿外忽起金戈交鸣之声。禁卫军齐齐跪地,鎏金的大殿门轰然全开。
朔风卷着细雨灌入,九枝蟠龙烛剧烈摇晃。
一道修长身影逆光而立。
昭和长公主玄铁战靴踏过朱红御毯,烛火将她的影子拉得极长,竟横贯整个中轴线。
她每走一步,腰间十二枚金铃便震响一记——那是用吐蕃大将颅骨所制的战利品。
“本公主倒不知——”
清冷嗓音如碎冰相击:
“卢大人对本宫的功绩,记得这般清楚。”
她终于走入殿内。
鸦青战袍下摆沾着未拭净的血砂,左颊一道箭疤自眉骨贯至下颌,非但不损容颜,反添肃杀之气。
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——琥珀色的瞳孔像是被大漠风沙打磨过,看人时如同刀锋刮骨。
皇帝手中的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