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檀酱伸手抹脸,满手湿冷黏腻,喉咙里还卡着半截没喊出的惊叫。
“妈的!”
她重重砸向枕头,黑暗中,祠堂腐木与血口的画面仍在视网膜上灼烧。
第七次?还是第十次?
青檀酱狠狠抓了抓头发。
见鬼的噩梦!怎么甩都甩不掉!
窗外的黑暗简直是从地狱直接搬来的布景板,浓稠得仿佛能滴下沥青。
往常这个时候,楼下的野猫们早就开始上演《西区故事》般的全武行,可今晚?寂静,死一般的寂静!
青檀酱摸到床头的手机,屏幕亮起……
凌晨4:44,这个数字简直吉利的不能再吉利。
“真妙啊,可真会挑时间!”
她扯动嘴角,发出连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的笑声。
这声音在空旷的卧室里打着旋儿,撞在墙壁上又弹回来。
就在这时!
“静檀!静檀!”
急促的呼喊声划破死寂,紧随其后的是敲门声,一下又一下砸在门上!
“静檀,怎么?又做噩梦了?”
门外传来妈妈带着困意的声音。
青檀酱用袖口胡乱擦了把汗,睡衣后背都黏在身上。
她趿拉着拖鞋去开门,吱呀一声,走廊的暖黄灯光裹着妈妈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涌进来。
妈妈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睡衣,头发随便挽成个髻,几缕碎发垂在额前。
一看女儿惨白的脸色,立马把人搂进怀里,掌心轻轻拍着她后背:
“哎哟我的心肝,别怕别怕,别怕,妈在这儿。那噩梦……又来找你了?”
青檀酱把脸埋在妈妈肩头,闻着熟悉的味道,紧绷的神经总算松了些:“没事妈,就瞎做梦。您快去睡吧。”
青檀酱挤出个笑,想让妈妈别那么担心。
可刚握住妈妈的手,她就打了个寒颤……
那手冷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铁块,寒意顺着指尖直往骨头缝里钻。
她猛一抬头,浑身血液骤然凝固。
妈妈盘起的头发,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条麻花辫,随着空气轻轻晃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