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最终都会重回平静,就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。
是了,江湖自有自己的法则和秩序,多一人少一人,都无足轻重。
天下之大,江河之远,剑客无名,也不过是沧生中蝼蚁般的存在罢了。
季十三喝尽了酒壶中最后一口酒,无声地笑了笑,然后起身离开。
该去下一个地方转转了。
就这样,季十三成了真正的浪子,如漂萍般四处游荡,没有目的,没有方向,去过许多地方,却都在短暂停留后很快离开。
最终,在一次欠下酒钱之后,他被人追打,阴差阳错来到了武陵城。
季十三的突然沉默,让姜如意意识到,这段漫长而又曲折的故事,已经讲到了尾声。
一时间,二人都没有说话,只余下风声阵阵,穿梭在微波荡漾的河面。
许久许久,还是季十三自行打破了沉默。
他自嘲地笑了笑,道:“你看,剑客无名不仅不完美,反而身负罪孽,满身不堪,若是让那些花痴的小娘子知道了,一个个怕是要心碎一地了。别说是她们,这么多年过去了,我都不知该如何面对过去的自己……”一语既出,他默然半晌,才接口,“我昨晚思量了一夜,原本打算等你回了脂粉铺再告诉你,没想到……罢了,绕了一圈,该来的还是躲不过。”
他语气虽故作轻松,可目光一直注视着波光粼粼的河面,并不扭头去看一旁的姜如意。
他知道自己掌心已经微微出汗,就如同一个等待审判的罪人。
半晌之后,身侧终于传来姜如意的声音,问的却是一个出乎他意料问题。
“玄谷子的女儿……后来如何了?”
季十三怔了怔,却也如实答道:“我离开之前去看过她,没进屋,只是在墙头远远看了一眼,见她与那妇人一道干着农活,谈笑风生,并不见悲戚之色,便悄悄留了些银钱离开。想来这也是玄谷子最希望看到的画面。”
姜如意闻言不置可否,又道:“玄谷子骗了你,你还记挂着她的女儿,你……不恨他?”
“说来也怪,我直到今天依旧不觉得他如传闻中那般十恶不赦。或许是他看女儿时候的目光打动了我吧,那不是一个恶人会有的目光。”言及此,